他也从未见过此等病症。
阅遍医术古籍,从未有此印象。
更让祁铭之心惊的是,这一方诊完药还没煎开,他出门的时候,竟就已经发现那仵作的同伴,脸上出现了同样的一小块白斑。
确为疫症!
平熙三十八年冬,疫症起于淮安城南部一个边陲小镇,消息在两天之内传遍了全城。
芸志行服药后没多久便醒了。
在榻上便听闻回春堂反应迅速,已经开了库房收治病人,医者药师方巾掩面,将病人与其他百姓隔离开来,以确保大多数人的安全。
这应对措施简直让佩服。
只是知府大人身体刚好便开始Cao劳。
一连下发了几道命令,又上书朝廷呈报此事。
这疫症实在凶险,染上后痛苦万分,从眼痛头晕开始,到身上起白斑的时候已经非常严重了。
可偏偏只能到白斑出现,才是最明显的诊断依据。
这时病人早已经呼吸困难,生死一线。
回春堂的医案记此名为“白遏疫”。
最初几日,感染者死亡过半,为避免瘟疫扩散,官府下令采取火化。
栗乡百姓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芸志行并没有选择在这时候带着女儿回淮安城,而是下令封锁栗乡,并带着芸京墨深入民间,亲力亲为地对抗白遏疫。
芸京墨在粥棚施粥,见祁铭之等一众医者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都是囫囵吞的。
周围的百姓衣衫脏乱,围坐在一起。
整个栗乡死气沉沉,早已没了先前的恬静生气。
芸京墨从未见过这般惨淡的场景。
比之人间炼狱,怕是也不遑多让。
“给。”
芸京墨正呆呆地站着,一个温和地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回头只见祁铭之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不用想,便知道里面包着的是一小包药材。
这几日,祁铭之日日都会给她单独准备药材,她按方煎服,并未有过任何不适症状。
“祁铭之,”芸京墨有些难过地看着他,“你们找到办法了吗?”
自时疫起,回春堂的医者们便来了大半,他们日日都在与病人打交道,一起斟酌着用药,却没有还没有能让人兴奋的消息。
祁铭之低眉:“在下尽力保姑娘无虞。”
芸京墨点点头,又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像前方已经一片荒芜。即使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这个世界的主线,也不敢抱着十足的希望。
她太怕未知的前方了。
“小姐!!”
枳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又尖又锐。
芸京墨惘然抬头。
“小姐!云生公子也出白斑了!!”
第18章 探查 只见一团黑影从里面挪了出来…………
“什么?!”
芸京墨如遭惊雷,险些要站不稳!
站在身侧的祁铭之一把扶住:“当心。”
枳香也是手足无措:“小姐,云生公子这几日跟着忙,怕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小姐……”
芸京墨的耳边只剩下了呼呼风声。
从芸志行决意与百姓同吃同住一齐抗疫的时候,芸京墨这颗心便已经提起来了。
按照原文剧情,她会在这场时疫中失去所有亲近之人。
这其中,自然包括父亲以及芸家所有人。
结果,这便开始了吗?
芸京墨猛地反手抓住了祁铭之,声线不稳:“祁铭之,从白斑出现到……到……会有几日?”
祁铭之当然明白她避讳的那个词是什么,只道:
“因人而异,芸姑娘切莫过于担忧,根据这几日的情况,我们已将药方Jing进了许多。”
芸京墨垂下头。
她用力攥了一下手指,止住了身体的一阵颤栗,使自己镇定下来。
“几日?”
“芸姑娘,第一个发病的仵作,今日还喝了你亲手舀的粥。”
祁铭之安静地说道。
芸京墨突然抬眸。
祁铭之:“虽然病情时有反复,但是人还活着,服了今日的药后也有好转,所以芸姑娘暂且安心。”
“他还活着?”
芸京墨呆呆地问。
“是。”
“他活着?”
芸京墨又问了一遍。
察觉到不对,祁铭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你听我说!”
芸京墨突然想清楚了某种关窍,一下子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了。
“他是仵作,又是第一个发病的人,从淮安来办差的,你说,他碰过谁!”
栗乡十几年来,也就出过这么一桩命案。
单从发病原因来说,可能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