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铺垫章,看rou可直接敲蛋)
雁门军营之中,征南将军帐内。帷幕后,一张沙盘正清晰描绘出南疆各方局势。
裴世卿立于沙盘后,向叶英指示道:“我汉军在边境有两重重关,南为云中关,由潘宿将军领五千安南军驻守;北为雁门关,由我领五千征南军驻守;云中、雁门往东,是魏王所在轮台,领两万魏王亲军镇守。他此次召集羌族先羚部落首领,就是在轮台外大漠之中假装议和,却事先设伏,将三十余人尽数俘虏并诛杀。”
叶英问道:“先羚并非羌族最大的部族,就算居心不轨,能前来议和也算拿出了诚意,魏王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他是在赌。”裴世卿指向匈奴以南,雁门与云中关以西的大片土地。
“西羌不是个固若金汤的整体,而是由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组成的。二十年前,羌人还是一片散沙,许多部落势力衰微,都臣服于中原。但近十年来出了个强悍的月氏部落,周边部落迫于其威力,纷纷归顺其下,共谋进犯中原,才被统称为西羌。
“先羚部落原先是羌族大部,在月氏崛起之后与其亦有矛盾争纷。去年秋天我斩西羌大元帅时,对整个羌族都有震慑之力。按照我们冬季俘虏的羌人供词,西羌内部对是否再次开战尚有疑虑,因此生出许多嫌隙,其中最为松动的,就是先羚。
“所以魏王赌的就是羌人内部不和已久。他用防范薄弱的先羚做靶子,若月氏贵族冷眼旁观而不救援,则西羌必定迟早分崩离析,魏王亦可一举击溃先羚部落。就算西羌有心应对,也必然被他这狠辣一招打得措手不及,慌乱之中,许多部落都会有不同对策,月氏想要再镇压控制,也需要一段时间。”
叶英评价道:“思路是对的,但是急功冒进了。”
裴世卿深深拧眉:“他卫临渊所在轮台,被云中与雁门拱卫其中,进可攻,退可守,自然心下安稳,觉得走一步险棋也无伤大雅。但我征南军与安南军,早已奉旨从魏王军中分出,拱卫在抵御羌人的第一条防线上,背后是南疆无数百姓的安危,能求长久安稳才是上策。
叶英道:“裴将军的意思是,雁门依旧是固守堡垒,有限出击?”
裴世卿道:“先羚虽然是强弩之末,但被逼急了也是会竭力反扑的。雁门此处虽然尚且无事,怕是云中首当其冲……”
“将军,轮台军情来报——”营帐外,忽有探马急声传讯。
“进来!”
一斥候立时入帐,跪地禀道:“五日前,先羚部落震恐不安,带领数万骑兵倾巢而出,一路劫掠其他小族部落,进犯云中关。”
“战况如何?”裴世卿面色沉黑,前踏一步。
“潘将军带三千步兵出城迎战,魏王殿下也带兵前去支援,杀敌两千余。先羚部落见攻城无望,已经向西北方向撤退了……”斥候顿了顿,又涩声道,“但此战,潘将军麾下兵士折损近半,粮草具马亦损失惨重……”
叶英心下一沉。眼下没有将先羚一举击溃,怕是等他们撤退后,就要与月氏同仇敌忾、联盟作战了。
叶英脑内飞快思索,然后正色望向身边的青年:“裴将军,如果有匈奴相助,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裴世卿皱眉道:“就算你与匈奴王有些交情,现在形势紧迫,匈奴恐怕不愿贸然出战。”
叶英道:“兵法曾言,兵战为下,攻心为上。西羌联盟已经出现裂痕,若此时能分而化之,离间月氏和先羚,再出兵合围才好。我在匈奴的时候,曾谋划过……”
两人沙盘推演一番,直至日暮。裴世卿又召各军师校尉入帐,定议计策,再派斥候分别前往匈奴与轮台。
夜色已深,叶英才从将军帐中走出,就看到穿着黑衣的少年立在营帐前。疆夜晚的寒风凛冽如刀,他却恍若未觉,只是静静守在那里,手里搭着件雪白的斗篷。
“煦哥儿?”叶英讶然上前,“不是让你先回去吗?这么冷,冻感冒了怎么办。”
十四岁的少年身形浸染在金色的月光中,仿佛一枝醇香的丹桂。
他给她系好斗篷,然后抬起一双清亮如初的眼,笑意笨拙而温柔:“等你,不冷。”
叶英的心脏有半秒停拍了。
半秒之后,她清醒过来。
她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将少年放在她斗篷上的双手轻轻推开。
“叶煦,你已经长大了。等这次战争结束,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少年的身形凝固在原地。
意识到对方是要求他离开之后,叶煦全身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小兽,瑟缩在寒风之中。
他用委屈又喑哑的声线,低声哀求着她:
“让我一直跟着英姐姐,不行吗?”
“你当然不能一直跟着我。”
叶英眼底泛起沉冷的墨色,仿佛一层屏障,将自己与他人远远隔开,“以前救你,是看你可怜,也是一时冲动。而这么久以来,我都把你当做一件趁手的工具用。但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