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佣人都到齐了。
“你们有没有人在十分钟前见过叶小姐?”韩裴昌站在这群人面前,犀利地盯着这些心思各异的仆人们。
“禀告二少爷,我刚才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叶小姐正坐在花房旁边的木凳上。”一个有点丰腴的妇人怯懦地开口道。
“对,我刚刚也见过了。”
“我是看见叶小姐往花园的方向走了”
一人开口,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韩裴昌不耐地摆摆手,“你们听好,以后叶小姐的行踪我要你们仔细留意起来。特别是别让她一个人出门,听明白了吗?”
仆人们点头应和着。
“下去吧。”
“对了,负责叶小姐日常照料工作的佣人留下。”韩裴昌留意着墙上的时钟,想着叶馥珊在外面待的时间差不多了,又懊恼自己平常发号施令惯了,做事强硬,这毛病得改……
冯得酒今早得了那位叶小姐不用伺候的嘱咐,心安理得的回到了宿舍。那时候她还想着,自己将时间故意说错了,如果那位叶小姐擅自闯入书房,惹恼了二少爷。那也不是自己的责任。
可惜,冯得酒还是妄想了。
她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等待着韩裴昌的吩咐。等了不知道多久,一双军用黑色皮靴出现在她眼前,只见面前这人说道:
“我不是叫你好好照顾叶小姐么。怎么我现在说出口的话都不管用了?”
听到二少爷略带不满的语句,冯得酒不知道如何作答。她知道如果自己说是叶小姐要求自己不必伺候,二少爷一定不会信,他只觉得自己是个背后诬告主人的小人。
所以,冯得酒选择沉默不语,老实地接受批评。
“算了,以后记住,只要是在韩公馆,除了我的吩咐外,你都需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叶小姐,明白了么?”
“是,二少爷,明白了。”起身,看着二少爷挥挥手,让她下去。冯得酒保持着半弓着腰的姿势,退到门外。
叶馥珊离开那间书房后,就来到了韩公馆的花园。循着光亮,来到花房。隔着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的装饰:铺着橡木地板,四周摆着各种架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卉。房顶处挂了不少电灯,显得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她找到靠近花房的石凳坐下,观察这花园里白日未曾见到的美景:虽是秋末,但竹林松林还泛着翠绿,枝桠间挂着不少小灯笼,各式各样的都有。对面还有一座石桥,它两旁的栏杆上也坠着电灯,那光映在水面,像是圆圆的明月。
她看着眼前静谧的夜景入了迷,也没能察觉出身旁坐了一个人。
直到一件擎着男人冷冽木松香气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叶馥珊才回过神来。不用侧头也知道是谁。
“好看?”韩裴昌笑着。揉揉她放在左侧的那只手。“你这体质,不披着衣服就这样跑出来,难怪现在你的手冰冷如冰。”
叶馥珊想抽又抽不回来,只能任由旁边这人“惺惺作态”。听他若无其事的反应,刚降低一半的怒火,砰的一下燃起来了。
“你这人——”她气急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词儿。于是想起身离开。
韩裴昌手一揽,如白月一般的人跌到他怀里。叶馥珊用力拧这人的腰,这人端坐在凳子上没有任何反应。她也顾不得文不文雅了,张嘴咬着这人的虎口。可实在是费尽心机也挣脱不开这个怀抱。
叶馥珊长叹一声,不动了。看着怀里人,如一只小猫般扑腾来扑腾去,累得气喘吁吁,还不是躺在自己的怀里。韩裴昌接着刚才想聊的话题:
“我母亲喜爱亮堂,我父亲就把花房里都安上电灯,就连母亲喜欢经过的石桥也是如此装扮。我母亲还在世时,父亲在明州盖了一栋楼叫晚香楼,那栋楼房檐下都挂满了绿穗红罩的宫灯。因为母亲喜欢,每当夜晚的时候,父亲总会吩咐人在灯里插上点燃了的蜡烛。特别是在夜幕降临得更深了,灯笼射出暗淡的红光给晚香楼蒙上了层朦胧奇幻的色彩。后来……”
或许是因为这人在讲她母亲的往事,秉着礼貌的态度,叶馥珊也不方便出声打断他,只能一直听着。
抬头看着这人,不由得一愣,这个角度好熟悉:好像也有人用这种姿势抱着她。但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与异性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现实中真的有过这样一件事?
她的思绪越飘越远,随着故事的节奏放缓,她的呼吸声渐渐绵长。等到最后叶馥珊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轻轻触了触她的额头便离开了。
叶馥珊睡到半夜被一个梦惊醒。
梦里,她一直跑,身后有人一直追。筋疲力尽之际,她逃无可逃,背后那道身影顺着灯光幻化成一个囚笼,在她面前无限制的扩大,直到将她牢牢罩在底下……后来发生什么她已经忘记了。
叶馥珊只能将这个梦粗暴的认定为一场噩梦。她睁大眼,深思着:仅仅一星期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开始仅仅以为这是个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