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馥珊睁开眼睛,房间里很是昏暗,透过没被拉紧的窗帘缝隙,可以看到一轮玄月刚好挂在枝头,她坐起身,正想下床,走了几步感觉手背有一种刺痛感,拔掉给她带来疼痛的异物,摸索着朝着门口走去,触摸了墙壁半天也没摸到灯的开关,最后只得打开了门。
刺眼的灯光让叶馥珊瞳孔紧缩,她抬手半掩着酸涩的眼眶,穿过铺着地席的长过道,迷迷糊糊地赤脚走下滑溜溜的橡木梯级。
大概因为发烧,她没有发觉这里与圣和旅社截然不同,只是按照记忆沿着楼梯开始往下走。来到大厅,大厅里天花板上挂下来的一盏青铜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疑惑地环顾四周,没能找到熟悉的大红色座头,还有热心的伙计,大厅里空无一人。
这时一只大钟发出整点报时声,吸引了叶馥珊的注意,她把疑惑抛在脑后,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大家伙。钟壳是用雕着古怪花纹的橡木根制成的,里面的数字是熟悉的阿拉伯数字,她抬手摸着因为年久和摩擦而发黑的钟壳。
接着一种莫名的委屈浮上心头,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没有穿鞋瑟缩着的脚趾头,又看看陌生的环境。想要哭泣的冲动使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是身为成年人惯有的骄傲让她选择把眼泪憋回去。
晃晃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摸着发出咕咕叫的肚子,叶馥珊循着食物的香味向餐厅走去。
冯得酒从耳房出来,抄近路从韩公馆后门上了二楼。看着眼前没有关紧的房门,心里一慌,打开床头灯,摸着温凉的被褥,急忙向着韩裴昌的书房跑去。
只是书房门口站着两位穿着军装的士兵,他们对于冯得酒的央求视若无睹,像是两座无言的石碑,沉默而坚定地守候着这扇门。
冯得酒知道两位少爷的书房除了老爷,任何人都不能擅闯,只得回到那间屋子,不知道如何向二少爷交待。可心里出现了一丝小窃喜,如若这位叶小姐一去不复返,那么在这里无人得知自己的过去,虽说自己只跟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坐在床边,脑海里胡思幻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殊不知她的妄想皆会化作虚无。
餐厅里,中午没能回来的韩裴民正与韩裴昌兄恭弟友,正位上的韩裴胜略带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一声清脆的玻璃掉落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映入眼帘的先是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收拾碎片的女仆,接着穿着一袭白衣的叶馥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啃着苹果,俏生生立在那里,眨巴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还有因为被人紧盯着逐渐变得通红的脸庞,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刚才交谈着的三个人。
韩裴昌慌忙起身,来到叶馥珊面前。他先是蹲下身子摸摸叶馥珊已经冰凉的脚,想着责备一番,看着她那双流露出陌生而又羞怯的神色的眼睛,无奈地起身抱起她向楼上走去了。
留下满脸震惊的韩裴胜,还有一脸果真如此的韩裴民。
韩大将军咕哝道:“这姑娘怎么会这么像啊!”
一旁的韩大少爷附和着:“就是这么像,看看小弟那副视若珍宝的模样,咱家的以后可怎么办呢?”他打趣着身子往后一靠。“您可别指望我,鄙人今年二十八,与那位小公主差了整整十三岁,我可是无福消受。”
像是被戳中心事,韩大将军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打岔道:“我怎么瞧着你一点儿都不惊讶的样子,怎地你是见过这个姑娘?”
韩裴民支楞起身子双手交叉摆在胸前,顾左右言他,“我也是第二次见这个姑娘,第一眼只是觉得像,之后没了印象,没成想在家里又见着了,这不是凑巧了。爹,咱俩继续吃,别管那个臭小子。”
韩大将军只好放他一码,两人继续吃吃喝喝了,只是餐厅里的气氛没有刚才的愉快了。
“你怎么下来了?“韩裴昌颠颠怀里的人,故作不太高兴的板着脸。
叶馥珊觉得理亏,偷瞄着眼前的陌生人,不知为何明明第一次见,但是这个人的怀抱既熟悉又温暖。
见她不回答,韩裴昌双手一使劲儿,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划向她的大腿,使得叶馥珊坐在自己的左臂上,右臂牢牢禁锢着她的上半身。
韩裴昌本是吓唬一下叶馥珊,没成想看着纤细的她,身材却窈窕而丰满。
因为姿势的缘故,叶馥珊比韩裴昌高了一个头,两人一个抬头另外一个低头,他的嘴碰上了她的下巴,慌乱间叶馥珊坐直身子,她的上半身压向韩裴昌,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韩裴昌似乎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右手朝着她的胳肢窝挠去,两人就在楼梯间玩闹开来。
叶馥珊出了一身汗整个人Jing神了许多,瞧着面前这个男人,娇憨地撒着娇,嘴里不停地叫着田清的名字。
韩裴昌知道她生起病来总是犯着迷糊,在梦里她总是跟另一个名叫田清的姑娘在一起。不过若不是那个男人太废物,哪里能轮到自己揽月入怀呢?
想罢,一边安抚怀中人,一边继续着这一姿势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