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里秋意正浓,枯黄的树叶象征着一个季节的逝去,城门口那颗大槐树见证了无数人的悲欢离合,今天也是如此。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引得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循声望去,可惜未曾看清骑马之人,只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向着城南方向跑去了。
人们正纳闷何人如此大胆,又听得一阵缓慢的踢踏声,探头望去原来是一个穿着军服的小兵,只见此人正与守门将领正交谈着什么,这种事虽然平常,但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明目张胆,胆敢在城中纵马疾驰。
圣和旅社内,谭掌柜揣着手来回踱步,今夜负责守门的伙计——小丁,觉得奇怪,忍耐不住问道:
“掌柜的,今儿是什么日子,看您着急的。”
“小丁,我看起来这么明显吗?”
老掌柜不禁摸摸自己稀疏的胡须,说完起身来到大门前。
小丁赶忙凑过去,正巧这时候,远处传来一片喧哗,有人的叫嚷声,还有马蹄声,伴随着马上之人低沉焦急的呵斥声。
圣和旅社门口探出两颗脑袋来,其中一人便是昨夜与老太爷窜通一气的谭掌柜,另一个便是凑热闹的伙计小丁。
紧勒缰绳,翻身下马,韩裴昌抬头看着面前的圣和旅社,他从未想过,儿时一直植根在他梦境的那个人,如今他可以见到她,触碰到她。或许,他们可以做朋友,可以谈天说地,一定不会像梦里那般。
他快步来到谭掌柜面前,内心有一股火在叫嚣着,沸腾着。
“二爷,您不是明天才进城么?”谭掌柜朝着面前风尘仆仆的男人问道,心想老太爷说得果然没错,要是让二爷这般模样出现在那位叶小姐面前,一定会把人家吓得不轻,没看自从二爷出现小丁哆哆嗦嗦的鞠着腰,恨不得埋进地缝里的样子么。
谭掌柜看韩裴昌有话要说,于是打发小丁去安排一间客房,大厅里只剩下他与韩裴昌两人。
两人坐到一旁的座头,谭掌柜不等韩裴昌发问接着简要叙述了叶小姐的情况。
听着谭掌柜的描述,韩裴昌慢慢皱起了眉头,孤身一人来到建康,来了这几天也没有和家人联系,而谭掌柜去火车站问询的结果也是查无此人,难道是留洋归来的?听到最后自己心心念念那人竟然得了热症,心里竟好似也得了那病似的,难受极了。
谭掌柜说完,瞧着韩二爷愁苦的面色,一拍脑门接着宽慰面前人,直说叶小姐病大概好的差不多了,今早还接见了一位朋友。
韩裴昌面色稍缓,似是埋怨道:“谭叔,您老能否一口气讲完,现在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让刚刚那名伙计伺候我就行了。”
“好的,我的小少爷,听您的,不过明早不要忘记给老太爷报个信。要不是老太爷,这叶馥珊小姐离开您也不知道她来过。”谭掌柜晃晃悠悠起着身,还不忘打趣道。
韩裴昌本想接着问清楚,但想到谭叔年纪大了,熬到这么晚了Jing神不济,于是作罢。
小丁将他安排在叶馥珊隔壁,因为自从那次他把衣服送给叶小姐后,被老掌柜叫过去仔细盘问了半天,再到平常老掌柜要求他多多注意叶小姐的行踪,他还纳闷,虽说叶小姐人美心善,但掌柜的跟自家夫人伉俪情深,不可能是对叶小姐有企图。今儿谜底可算是解开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韩二爷。
韩裴昌觉得这伙计很识趣,招手又问了他许多细节,特别是今早过来探望叶馥珊的人是谁,还有她平常都与谁来往。
小丁的害怕劲儿似乎烟消云散了,他一五一十地将叶馥珊的日常说给韩裴昌听,将他知道的说尽了,看着面前这位赫赫有名的韩二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蹑手蹑脚关门退下了。
韩裴昌一个人坐在床上,侧过身看向黑幕上悬挂的月亮,一种欣喜满足感充盈了他的内心,他知道一墙之隔,他的梦中人正在酣睡。
本想睁着眼等待白日的到来,可惜思绪翻滚,使得全身战栗不已,内心的兴奋从心底升起来渐渐地膨胀,使得他不得不选择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抖动的手。
半支起身,侧耳贴着墙壁,似乎能听到柔弱软眠的呼吸声。韩裴昌用手勾勒着心心念念之人的模样,自己很久没有如此急迫了,他知道,再等一等,等到黎明,他的月亮就会坠落在他的怀中。
他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面有了走动的声音,他实在忍耐不住,便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开门轻手轻脚地来到3302门前。
韩裴昌起先轻轻敲了几下门,门内没有反应,于是他忍不住贴着脑袋倾听着门内的声响,可惜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有点儿着急,宽慰自己现在时间尚早,或许那人还在熟睡,想想觉得自己应该买早餐带上来,这样省得她跑一趟。
在下楼途中,遇到正在着急忙慌上楼的谭叔,谭掌柜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瞧见韩裴昌松了一口气,将手中钥匙递给他,见他莫名其妙,解释道:“刚刚,叶小姐打电话,说她的发烧又重了,起不了身,我还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