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来昆山是2008年夏天,当时《士兵突击》特别火,火到播了一年后连她们连队这年分配的新兵人数都比往年翻了番,让她怀疑自己待的是不是哨向女兵团——这支全军最冷清的部队。
南京军区因为组建了昆山哨向基地,棋先一步,又是唯一收哨兵女特的地儿,导致全国但凡是作战部队的女哨兵都削尖脑袋想要加入。就算不留在昆山,能通过严苛的选拔往这儿来一趟,都算是荣耀。
张潇是苏州人,高中学校招飞,她因为各种素质优秀直接入选成了一名女飞。这次她来昆山参训,是被点名要去的,她本部不放人,但是架不住这头的软磨硬泡。
魏峰这位首长是全军闻名的做思想工作的高手,尤其擅长给领导做思想工作,为了挖掘人才。她一个当兵的,只能服从安排。
不过她本人也愿意来,能通过考核的话,她申请进修就基本稳了,下一步可以转军官。所以她抱着无论这地方风传有多难捱也要吃住的心,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毕竟她的军事素养过硬,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她没想就在她们军区,就在这个山坳子里的隐秘基地,她还能见到曾弋这号人物。
和她一起受训的女兵们不约而同的表示,他那个嚣张吊诡严苛难测的作风,像极了那一天天还在活动室翻来覆去播放的那部军旅剧里的高人气特种兵教官——烂人袁朗。
形象气质上像是其次的,关键是像到了Jing髓——就是烂,烂得刁钻。
有些艺术人物隔着荧幕欣赏欣赏还是很愉悦的,甚至让人心生向往,但是这种妖孽级别的怪物“理想照进现实”空降成了你教官,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从第一次亮相开始,她们就发现这位队长活脱脱是个Yin间来的修罗、挨千刀的判官——现实中从没见过哪个人搞训练搞到这么“Jing妙绝lun”的境界。
他拿捏的那个度,可能就是刚好留一口气让你不至于丢了小命,留个空间让你不至于被逼疯却也只能在夹缝里求生存。
总之一句话,他就是有本事把你修剪成他想要你成为的样子。
他让你看他不惯,但又不得不超越自我,挑战极限。
现在是八月中,已经淘汰了七八个女哨了,多出来几个跑了搭档的向导直接提前下班。
今天气象局发布高温预警,下午曾弋给她们小放半天假,其实也不是放假,只是把周末强行征用的时间稍微还一点给她们。
有消息灵通的解散后和她们说,别信是天气原因给放假,孟格那册子上早就写了武装泅渡了,泡在水里热不死,本来铁定不给放假的。
那是什么原因?
管他的呢,就这么点见不到那张脸的时间,谁也不想再提起这位鬼见愁。
张潇洗了个澡,带了一箱冰棍在活动室请大家消暑,大伙儿一边扎堆聊天一边敞着电视,角落里坐着个面孔陌生的短发女少校,抽着烟转换遥控器。
好巧不巧,熟悉的片头曲响起,绕不开那部电视剧了还。
正好播到Cao场上袁朗和他的南瓜们“常相守”。
几个姑娘实在忍不住张口吐槽起来,正在三言两语罗列曾弋的罪状呢,那位少校走过来自来熟地拿了一支棒冰,津津有味地听她们嘴人,边听还边点头。
一个女哨指着袁朗道:“哎,你们说,他是不是受了这家伙的启发,才这样对我们?”
“那倒不是,”少校加入其中,“你冤枉他啦,他零二年就这德行了。不过,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想法,骂归骂,只是,他要你们做到的,你们就听他的做,这没错。他绝不会是拿你们找乐子图开心才故意折磨人,他比你们想象的要真诚善良。”
“要是我留下来,他也会发表一个类似常相守的宣言吗?”张潇问。
“那倒不会,常相守太难啦,这么多年,昆山人来人往,留下几个?”少校又补充,“不过,他倒是总说另外三个字——慢慢处。日久见人心,所以你们也别急着下结论啦,这剧里不是还有一个名言么,平常心,心态放平,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这时,门开了,孟格大汗淋漓的进来,他没想到在这见到了她。
“你也看士兵突击啊?”他笑,“还有,你那么老远回来不是避暑来的吧?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章捷,你们前辈,昆山的第一届女哨。”
他这一介绍,姑娘们眼睛都亮了,最先被问出来的问题是:“您那届也是曾队带的吗?”
章捷点点头:“我们那届他可认真了,我是说,比后面几届训得狠多了。”
“不可能比我们这届还狠。”张潇笃定地摇头。
孟格表示认同:“确实,每年夏训我都或多或少参与,她们这届受训的强度,也只有第一届可比了。”
正说着,门又开了,这回是说曹Cao曹Cao到,曾弋本人来了。
他一身清凉的短袖短裤,拿着个手机,找了个空排坐下,手指舞动敲着九宫格键盘。
“都看我干什么?你们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