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公子午初给周郎君递了拜帖,说是要见见新来的兄弟,午末便叫仆侍提着甘露去了。”
“哼,他消息倒是灵通,”赫连熙睁开眼,玉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如此火急火燎找新人立规矩,这小东西倒是霸道得紧。”
左边的小童给她绾了个朝云近香髻,续道:“我路过周郎君所居的别院时,瞧见外面压了一圈迎翡园的仆役,气势凶悍得很。这架势……恐怕是要强行破门。”
赫连熙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揉了揉眉心,叹道:“罢了,我便去看两眼吧。他这性子,与秦翊斗起来怕是要翻天。”
小童会意,掏出毛笔画气为门,打通了两方空间。赫连熙穿过虚门,径直进了那方院子,院内的仆从见到她朱红的裙裾,便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卧室房门紧闭,不时传来几声尖锐声响及叫喊,端的乱成了一锅粥。赫连熙刚来,便听见一道清亮嗓音吼道:“秦雁!你让开!我今天非让他懂得什么叫先来后到、上下尊卑不可!”
“兄长……万万不可……求求你,不要刺激郎君了……”接话的是个少年,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
“一口一个郎君,你这小白眼狼,可还记得谁才是你亲兄长?”那道清亮嗓音越发不忿,骤然拔高声量,“秦雁,再不滚开,我连你一起打!”
“不要……不要……兄长,我求你了,再这样下去,郎君就要不成了……”
赫连熙心下一紧,当即缩地成寸,破门而入。只见周珩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冷汗浸透了里衣和垂下的发丝。他捂着双唇,睫羽簌簌,随着几缕鲜血从指缝间溢出,便彻底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忽然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