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山?我只知道鹿门山、岘首山、万山,还真没有听说过归山。是哪个字?是归去来兮的归,还是大家闺秀的闺,或是规规矩矩的规呢?”男子有着一丝不苟的性子,急于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哎呦,不知是哪个字,也没个人问问这地方怎么去。”
“慈悲,是乌gui的gui。这位善信,你不是去过的卢跃水处吗?怎么不知道gui山呢?”从山门处传来道士的声音。
“哦,道长,它就在刘备马跃檀溪的遗址处啊,这个我真的不知。”男人听他一说恍然大悟,回头看是塔下的三个人一并走了出来。
“珊蛮神婆,你只管放心,耶律曷鲁的事就交给我吧,贫道回观里料理一下,便来和你北上。”道士屈身以作揖礼与老太婆告辞道。
“那就劳烦王道长了,老身先代孩子的爷爷耶律帖剌和他父亲二公子耶律偶思谢过啦。曷鲁那孩子真可怜,自从孩子们在山里遇到老虎,阿保机虽然把虎打死了,可他三大爷耶律释鲁的儿子滑哥爬上树去躲避,为了救他下来,耶律曷鲁坠落摔伤了。一年多病病歪歪的,不见好转,孩子的大爷、迭剌部夷离堇蒲古只把我请去,老身用生辰八字一算,原来这孩子是童子命,命不久矣。你知道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便想起了你,故此前来请你去给化解。”
“好,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回gui山,明日辰时我一定返回来。”老道士满口答应着,走下台阶去取扁担,“你叫迭里特吧?看这小脸冻的,快回屋暖和暖和。”
“嗯哪,不冷,大爷,你会给人瞧病啊?”看守担子的小小子崇敬地看着道士,“你收徒弟不?俺想跟你淆习瞧病救人吾的。”可他一看到老太婆走过来,一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迭里特!没有眼力价,草人这么老沉,还让道长自己个挑啊?你去跑一趟,帮着送回观里。”老太婆大声指使着孩子,拉住道士不让他靠前。
“中,拜看俺岁数小,俺有得是力气。老姑nai,俺一直把大爷送到他家炕头上。”那个叫做耶律迭里特的孩子兴奋不已,也确实是有膀子力气,轻轻松松地挑起扁担。
“无上天尊,你们也跟我一起走吧,我正要去gui山呢。”老道士友好地招呼着另外两个孩子。
其实gui山离檀溪寺并不远,往西南走出十几里地就到了,这檀溪乃山泉汇集,虽说是寒冬腊月水量锐减,却还是波涛滚滚川流不息,“慈悲,这就是檀溪,对面的山岭就是gui山啦。”道士指着横在眼前的水面告之。
小姑娘望着数丈宽的流水感叹着,“嚯,这檀溪好宽阔啊,我认为不应该叫做溪,可以称之为河啦。”
“这还不是它水量最大的时候呢,到了雨季会成为湖泊,比汉水还要浩瀚。你们看,那里就是刘备马跃檀溪处。”道士指着对岸突兀的石壁。
牵着驴子的白衣男子不是第一次前来了,旧地重游是知道详情的,“是这里,蔡瑁太自以为是了,还说只有西门不必设兵,前有檀溪阻隔,虽有数万之众,亦难通过。可没想到的卢非凡马,一跃三丈,不费吹灰之力跳到对岸去了。我前年早春时节曾来过襄阳,逆汉水北上,汉江一带碧流长,两岸春风起绿杨。借问胶船何处没,欲停兰棹祀昭王。浏览大好河山,重温名人典故,美哉,优哉。”
“噢,这位善信还会写诗,而且还颇有诗情画意,朗朗上口,真是天分高爽,意度不凡啊。不知你尊姓大名啊?”道士饶有兴趣地品着诗中的意味。
“不敢,不敢,我乃邵州人胡曾。”被问者表现出极其自谦的样子。
“胡曾!莫不是专写咏史诗、西川节度使掌书记胡曾吗?你的诗脍炙人口,妇孺皆知呀,就连茶馆里说书人的开场白都用你的大作呢。贫道最爱你写的那首《赤壁》,与大家杜牧的同名作不相上下。烈火西焚魏帝旗,周郎开国虎争时。交兵不假挥长剑,已挫英雄百万师。”道士听说是名人胡曾,不由自主地朗诵起他的诗作。
“见笑,见笑,我写的怎能与杜前辈的相提并论呢,只是力争用浅显易懂、朗朗上口的诗句来启蒙熏陶孩子们罢了。”又是一番的自我谦虚。
道士谨慎相问,“无上天尊,你在高骈的幕府中,可否认得家师申屠生啊?”
胡曾听他提及的人,欣喜得无可名状,“噢,申屠神仙是你的老师?认得,认得,他可不一般啊,恩得了!上晓天文,下懂地理,中通人和,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无所不知。又有点石成金,悬壶济世之术,焚纸画人马,遣玄女神兵助阵,那可是我们节度使的座上客呀。”
“慈悲,家师有旷世之奇才,去年年初带我们师兄弟来此制药,全因襄阳的土壤适宜窖藏金汁,就在这gui山上建屋筑观。后来中原草寇四起,不得清净,家师便去了西川,避开这是非之地。”道士见是与师父相识之人,便把来龙去脉说与他听。
胡曾拍着驴子的脊背,望着一路北去的溪水自豪地说:“五月驱兵入不毛,月明泸水瘴烟高。誓将雄略酬三顾,岂惮征蛮七纵劳。你师父去西川就对啦,高骈将军真可以与诸葛武侯相提并论啊。”提起自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