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御带被抢走之事怎么能怨你呢!是老夫一时不慎,闷香迷了心窍,才铸成大错。”李福又懊恼地一指夫人,“还有你这个不懂事理的败家婆子,偏听偏信,糊涂至极,引歹人来破什么煞,整天没个正经,净干些无知愚蠢的事。”
夫人听他的指责是无地自容,原本在家里是说上句说惯了的,此时当着众人又不好发作,顿时甚感憋屈呜呜地哭了起来,“不都是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嘛,那两个小道士前来,有模有样地问,是不是家里夫妻不和,时常与男人犯口舌,还问家里是不是新近死了人。可不是,说的真对,老的老的闹着纳小妾,小的小的血洒疆场为国捐躯了。”说到伤心处她还身子一软瘫坐到了地上,无比悲痛地号啕大哭起来,“那两个小兔崽子呦,还口口声声地说呀,这宅子犯什么穿心煞,要加啥照壁才能化解喽。说衙门里的大牢Yin气太重,犯人死得太凄惨了,冤魂不散啊,我想是你发明的浸猪笼太歹毒啦。他们还说要想化解,得做法事,破财免灾,救济穷苦。一样一样都是真真的,你们一群大男人舞舞扎扎地追出来,四个人都抓不住,这咋还怪罪我个妇道人家来了呢?”
“嫂夫人,你这不是要急死我嘛!比骂我、打我都难受啊,我对我老母亲保证,这个事我张直方要是解决不了,我就在这襄阳城住下不走啦,一定给你们个交代。”金吾卫大将军面向老太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做母亲的诚恳地劝解着夫人,“侄媳妇,我这个儿子是天底子最讲信誉的,他吐口吐沫都能入地为桩,一向是说到做到。而且他有这个能耐,不光武艺好,还有那串佛珠子,是城南白马寺的老方丈送给他的,是经过大师的开光加持,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有它保佑心想事成啊。”
“哎,佛家宝物就是这么拽呀,老方丈只告诉我一个人,他说,大将军!你有了它,这后半辈子可就妥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威风八面,左右逢源,救万民于水火啊。”金吾大将军又神气地将挂珠掂了掂。
“好,有老弟你这句话,老哥我可就放心了,先用饭,吃饱了去捉那几个毛贼。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啦,真想念兄弟你呀,今天是难得的机会,天气又这么Yin冷,定当喝几杯热酒暖暖身子,好好叙谈叙谈。”李福极力尽到地主之谊。
“我也想老哥哥呀,可我信佛啦,曾经跟师父保证过,不是特殊情况是不喝酒的。”大将军无奈地推辞着。
这时,从大道南面咔哒咔哒过来一头驴子,驴腚上坐着个四十开外的男子,他腰间系着根镶嵌玉石的革带,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衣裳,正微闭双眼独自陶醉着,听他摇头晃脑阵阵有词,“古人未遇即衔杯,所贵愁肠得酒开。何事山公持玉节,等闲深入醉乡来。苍松古柏,一水涓涓,美哉,优哉,可惜荒废啦。”说着用手捋了捋颚下的山羊胡子,旁若无人地从府衙门前颠了过去。
“看看人家,写个诗还离不开饮酒呢。是呀,到了襄阳,不喝酒是说不过去的,也对不起高阳酒徒山公啊。”刘汾目视着远去的男子,“旧传人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你们两位老前辈在这襄阳城相聚,不就是很特殊、很值得高兴的喜事嘛。”
张直方舔着嘴唇一付盛情难却的架势,“是特殊,是高兴,那么只喝几口暖暖身子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当然要喝几口啦,还要筹划筹划怎么缉拿贼人呢。”老官人认为好好喝一顿是理所当然的,“还有,据贼人自己讲,他们的头目称作白衣道人,什么情况?难道和刚才过去的人一样,爱穿白色的衣裳吗?而且还是个道士,老夫认为,指定是这样的。”
刘汾说出自己的想法,“有这种可能,穿白色衣裳的,但不一定是个道士,只是长得骨骼清奇,或是爱读经文,就像李太白人称嫡仙人,郦食其、山简都自称高阳酒徒,有的人是个秃脑壳,便被人叫做和尚,你还去当真吗?还有啊,也可能是个地名,就像城南习家池边的白马寺,因为紧挨着白马山,就取名叫做白马寺。也许襄阳城周边有座白衣山,贼人就藏在山中的道观里呢。”
“大侄子,不是道人有几分可能,要说是地名就太牵强啦,这附近就没听说有什么白衣山啊。而且城南的白马寺也不是因为白马山而得名,是先有白马寺,后有白马山的。”老官人不同意招讨使的猜测。
“禀报接使,小人听说城西gui山五龙祠来了些方士,在那里发酵酿酒,制作金汁,施药治病,闹得不亦乐乎。”刚刚进大厅搬桌子的军校小心翼翼地进言道。
招讨使急问详情,“哦,此事当真!在檀溪西面的gui山吗?可否有穿白衣的修炼之人呢?”
“是否有穿白衣的道人,找求不到。”身穿绢布甲的裨校只是听闻,不知详情。
“白衣道人,身穿白衣是肯定的啦。嗯,制作粪汤汁的道士能有如此胆量吗?”李福半信半疑地思索着,“好,现令你下去换成便装,只身前往gui山五龙祠详查清楚,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令贼人闻风逃遁,然后速速回来报我。”那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