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啰嗦个啥?满大街有的是孩子,不缺这一个嘛。”那猿猴看起来比来人更加着急,上窜下跳“啊啊”地叫着,一跃而起三丈多高,将惊起的麻雀牢牢地抓在手里。
“哈哈,兄弟,原来你就是河南招讨使刘汾啊,早有耳闻。不愧是打得王仙芝落荒而逃的猛将,有两下子,拳头蛮硬的,人儿还长得这么好看。埇桥镇遏使刘巨容是你父亲吧?我也是徐州的,我们是老乡呢。”妇女骤然一扫惊恐和委屈,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好啦,没工夫在这里扯淡,这胖小子留给你们吧,我先走一步啦。”
这么多衙役在场,能让她们大摇大摆地逃之夭夭吗?是在做春秋大梦,异想天开呀。众人刚要一拥而上加以阻拦,要把这拐卖儿童的害人精绳之于法,却被刚吃过亏的刘汾厉声喊住,“都不要靠前!小心迷药,将才我就着了她的道。”
“一个人贩子有什么能耐?把她拿下!不要让她逃脱了,再去祸害百姓。”李福全没把拍花的放在眼里,心想什么刀光剑影的阵势、什么好勇斗狠的大盗自己没有见过,让个小毛贼的卑劣手段吓得畏手畏脚,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话音未落,对方真的掏出方手巾,轻盈地向空中一挥,“快遮住口鼻,屏住呼吸。”刘汾是及时提醒了,可有人就是那么不以为然,吸入一丝甜甜的香气后,便不吭一声瘫软如泥。在意识离他而去的最后一刻,李福听到有个孩子在喊,“诱拐了欢儿还想走,你走不了啦!”心里寻思应该是那送面的小伙计。
他被属下救醒,再次恢复了知觉时,已经被抬到了大厅里。第一眼看到的是焦急不安的刘汾,大粒大粒的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李伯伯!您终于醒过来啦。”
“什么情况?难道我被迷药熏倒了?那两个人贩子跑了啊。惭愧呀,一辈子大风大浪都闯过来啦,却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老官人示意晚辈把他扶起来。
“呃,抓住啦!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李福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男女,他俩被五花大绑地捆个结实,“大侄子,是你的功劳吧?嗯,汉高祖的子孙,纯正的皇家血脉。从你爹刘巨容的身上便可见一斑,他是大中八年的武科进士,初任临河尉,后至徐州武宁军任职,曾身不由己裹挟于庞勋之乱,不幸中的万幸,迷途知返拜埇桥镇遏使。两年前镇海节度使赵隐处事不利,赏罚不公,克扣部下衣粮,致使狼山镇遏使王郢怀恨兵变。三月间,巨容随右龙武大将军宋皓前去讨伐,他艺高人胆大,擒贼先擒王,一筒箭射杀贼首,立下奇功,被朝廷委以明州刺史。”
老官人钦佩地拍着后辈的手背,“大侄子,你更是优秀,咸通十二年登进士第,授兵部员外郎,年轻有为。这几年王仙芝、黄巢作乱,你迁本部侍郎,出任河南招讨使,驰骋疆场,独当一面,杀得草寇望风而逃。人们说的一点都不假,爹是英雄,儿好汉,后生可畏啊。”
“不是,真不是。李伯伯过奖啦,报效朝廷,剿灭流寇,乃我父子分内之事。”中年官人还很谦虚,腼腆得有些难为情了,“伯伯不也是公而忘私、出生入死吗?去年七月,王仙芝奔袭洛阳,您偌大年纪亲率二千将士扼守汝州、邓州要道,阻遏草寇西进,确保东都安然无恙嘛。”
“不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且惭愧呀,汝州没守住,贼人掳走了汝州刺史王镣,他可是宰相王铎的堂弟。”李福不无遗憾地说,沉默片刻他冲着刘汾点了点头,“不错,吃一堑,长一智,被人下了回药就能找到克敌制胜的法子啦,生擒她们如探囊取物一般。”
“不是,真不是。”中年官人连忙指向男孩子,“是他!是这孩子出手制服的。”
“哦,什么情况?是这孩子擒获的。”老节度使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送面的小伙计,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武艺,孩子,你是怎样拿住她们的呀?”
“是用它。”不大的孩子摊开右手给老人看。
“白石头!”李福好奇地拢眼观瞧,见是两颗白色的石子,“你是用石头把她们打伤,然后捉住的喽。”孩子回应地点头称是。
“我的咣当来!师姐,海了,胳嘞捭子疼呀,会不会成瘸子呀?”驼背男子揉着受伤的右腿,心有不甘地晃着膀子,想要挣脱开身上的绳索,“这憨孩子是放暗器的高手啊,师姐,你造他用啥打的吗?”
女人咬牙切齿地盯着男孩子,“石砸子,师弟,我的腿肚子也疼啊,让这小子打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