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官府!”
此话一出,不光吵嚷的妇人们,连王妈都疑惑的看了他几眼。虽然王妈刚刚一顿胡编乱造叫村里人把矛头对向这两个外乡人身上,但大家都知道她包庇儿子,自然不算太信。真报了官,只怕以小武的胆子,那庭审的大棍还没落下来呢,他就已然供认不讳了。但穆飞星这句话,却反叫他二人身上的嫌疑重了些。
“为什么不能去?”钱婶问:“难道你不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穆飞星摊摊手:“我本来就清白的很,那么远的路,我可不愿意过去。”
钱婶对着谢春chao道:“你不愿意也行,就让这位跟我们走上一趟。”
谢春chao刚想应允,却被穆飞星一把拽住,耳语道:“我的小谢将军哟,这村里人少没见过世面,认不出来我们。可去了县城见了官,就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你我的把风声透出去咯。”
“这不也好?”谢春chao也轻语道:“叫地方官员传报上去,也好让朝中来人接二殿下回京。”
离得这样近,谢小将军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全撒在二殿下脸上,钻进他耳中。穆飞星顿了一会,才回答:“...不瞒你说,我这几日左思右想,总想不明白胡人或海越城两个战败之国,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把刺客安排进皇家猎场,除非——”
还未说完,谢春chao就已顺着他的话接道:“除非他们买通了朝中官员,内外勾结。”
这人怎么这么好上钩?穆飞星一笑:“是了,而且此处离骊山不远,官府难保跟那边没有勾结,实在不可信。”
谢春chao点点头,对钱婶歉然道:“抱歉了,我不能跟你过去。”
村里人本来看他们在那嘀嘀咕咕就起了疑,此刻听见谢春chao这般说,更是一下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王妈也乘此机会添油加醋。穆飞星摇摇头,无奈道:“左右我们是清白的,要是不信,随你们做什么,反正我不去官府。”
又对着王妈道:“你也不用往我们身上推,难道我们还认识那个叫东子的小孩不成?你家小武屡教不改,全是因着你这做娘的偏私包庇,若你早将小武严加管教,哪还有今日这一出。”
他这话到算得上难得的一次实诚言论了,只可惜王妈只一心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儿子不去官府坐牢,又哪里肯放过这两个替罪羊,只顾着乡亲们道:“我向大伙保证,一定好好收拾小武一顿,让他从此以后再不敢惹事了,但这次...这次当真未必是我们的错,大家弄明白之前,可千万别把我们小武抓到官府啊。”
“你光保证有什么用,关起门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纵容他,”穆飞星在一边煽风点火:“不若这样,你当着大家的面打他一顿,叫他挨家挨户道歉,保证今后再不敢偷了,才能叫人相信你是真心实意。”
王妈家是村中唯一的郎中,村里人平时有病痛还得仰仗他家里医治,也不好再逼得太紧。钱婶本就只是气愤她一味包庇,权衡再三,还是道:“左右我的东西也找回来了,不报官也行。但他说的对,小武这次必须在我们面前吃个教训,挨一顿打,然后挨家道歉才行。而且不能你来打,但凡得我们这些被偷过东西的来动手才行,也叫大伙都能出一口气!”又对着穆飞星道:“你们既不愿去官府自证清白,那就不怪我们觉得你们也做了亏心事,况且不一并惩治你,只怕王妈又要撒泼。不如这样,让小武挨三百下,你挨上个五十下,你们可服气?若不服,咱们就只能在官府见了。”
村人们纷纷说好,王妈虽然心疼儿子,但也知道这是唯一不用去官府的办法,只得点了头。
见她都答应了,穆飞星也只得起身,状似无奈道:“好嘛,只要不让我去那劳什子官府,这五十板子我受着就行。”
一面说,一面在心里数,一、二,第三下还没数出来呢,谢春chao就果然拦住他:“不可。”
谢春chao将他拉到一旁:“殿下本就受了伤,怎可在受这五十下?”
“我也不想,”穆飞星摇摇头:“但是若不答允,她报上官府,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事呢。”
“无碍,”谢小将军淡然道:“殿下既然不想,便让臣来受”
“不行不行,”穆飞星忙摇头,他五官深邃,这般看着人时就显得格外诚挚:“小将军本就与我有救命之恩,怎可再连累你?”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就是我等臣子分内之事,殿下不必忧心。”谢春chao叹道:“况且他身上用来偷盗的功夫全是臣所授……教不严,师之过,这一顿打,臣活该领受。”
春风徐徐,吹得满庭药香。院中摆了两方窄凳,小武与穆飞星两人一左一右趴在上面。村人对小武积怨已久,刚上凳子就动手用扫帚扁担抽得他鬼哭狼嚎。钱婶也拿起一把扫帚,准备往谢春chao身上招呼,却被穆飞星一把拦下。
二殿下刚刚还如一个不识险恶的富家小公子,对钱婶言听计从,此刻却是眉眼如刀,削去懵懂的遮掩,露出锋利的刀尖:“他是我的人,轮不到你出手。”
钱婶竟叫他吓的一骇,愣愣将手中的家伙递过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