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没有火,黢黑一片,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许是这密道太过压迫,连疼痛感都显得衰退了些,可她扶着墙,步步都要抠进石砾中,理智告诉她,伤口不仅撕裂了,还裂得不浅。
不然怎么会隔着冬衣都能摸到chaoshi。
空气里弥漫着血气。
苏林晚只恨没有带些香料压着味儿,以至于前头的荣氏停了下来:“晚儿?”
“娘。”
“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的,我看应该快到头了,”苏林晚挡着,没叫她摸过来,“快些走吧,若是天亮了,便就是出了城外也不好赶路的。”
正说着话,不远处却是有火光一闪,母女俩猛地停了下来。
那火光自前边起,正往这边来。
映在墙面上的身影高大,似是穿了铠甲。
与禁卫一般无二。
“……”苏林晚屏息,却是吃痛,闷哼一声。
“晚儿!”荣氏一把扶住她,就着明灭的火光,一眼瞧见她衣襟上的血色,立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便就是前头是成启宇,她也不能再叫她这般折腾自己。
“娘要干嘛去!”
“过去寻那火光,无论如何,先出去给你治伤!”
火光似是一顿,下一瞬,高大的身影往这边急速行来。
苏林晚捂不住那血,更捂不住母亲的嘴,一时着急,血都呕了出来。
想要将母亲拉进密道边的罅隙藏身,却十足没有力气,一起身,竟是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往前倒去。
“苏林晚!”
晕倒之前,苏林晚勉力瞧上那一把抱住自己的人。
瘦削的脸,熟悉的眼,还有夹着风雪的木香。
心中陡然酸胀,长提的一颗心终究放下:“行迟——”
“我在!”
第61章 还我 你吻错地方了……
苏林晚迷迷糊糊想着, 原来体质再好,也经不起造作的。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人一头银白的发, 正立在自己身前,手中的柏枝颤颤,有青鸟打空中盘旋掠过, 惊起落叶,坠了那人肩头。
她将将伸了手去, 却是鬼使神差地抚上那人的眼。
那是一双极尽凉薄的眼, 其中波澜初定, 静静瞧着她。
“行迟……”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苏林晚却知道, 那就是他。
原来,那一日的少年, 是来护她的。
原来,她总也记得的木香, 是他手中的柏枝。
原来,那么早, 她已经记住了他。
小姑娘起了热, 睡得并不安稳。
行迟带来的人身手利落,其中大部分已经往临北而.去, 剩下的轻骑无几,正顶风冒雪往中南驰骋。
“老夫人可还好?”为了避开成启宇的人, 走的是崎岖山路,行风眼见着荣氏颠簸,转马而后。
“无妨。”荣氏回头,看见那抱着女儿行在最后的人, “我们荣家没有矫情的人,风护卫不必担心。”
北风带着哨子肃肃而来,行风会意,驾了一声:“老夫人放心,有少庄主在,夫人也不会有事的。”
晨曦方过,隆冬的林中Yin冷,怀中人瑟瑟发抖,本就发烧畏冷的身子更是本能地往那唯一的温暖处凑去。
行迟将人越发搂紧了些,来时路上碰上了一众禁卫,扒了铁甲伪装接近城郊,此番只觉铠甲冰冷,想了想,小心扶好小姑娘,将这一身复又扒下。
只以己身贴近她:“行风。”
“是!”护卫应声,“前头有一处村落,可以暂时落脚。”
“查。”
行风纵身而去,此处是距离京城稍远的一处山林,一路上分几处做了记号和伪装,大概能顶些用。
只是无论是这马还是人,都禁不起再赶路了。
迷迷糊糊中,苏林晚只觉得冰冷的身子似是一点点暖和起来,疼痛难忍的心口处亦缓缓沉静,撕裂的苦楚好似被慢慢抹平,像是揉碎了月光清涧,终归恬然。
“吱呀——”
有脚步声近前,苏林晚想要睁开眼来却不得,只听母亲的声音轻道:“你也休息一下,换我来吧。”
跟谁说的?
苏林晚手指一收,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有人抓着她的手未放。
行迟似有所觉,猛地转头去看那床上人,片刻,才确定是错觉:“劳岳母担心,小婿没事。她非习武之人,如今是兵行险招,只怕她不一定能承受住,还是我来看护为好。”
他在说什么呀?
苏林晚想着,想要睁开眼去瞧瞧他。
荣氏叹气:“这流水心法,都说可以起死回生,怎会是要命的,若是如此,你幼时岂能受得……罢了,可你再这般守下去,怕是晚儿醒了,你倒下了。”
什么东西?流水剑?那不是大盛天子剑么?
怎么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