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突然想起来:“可如果不是正确的药方,那禁卫岂非就是毒人无异?!毒人虽是强大,能提高功力,受了伤仍然用死劲厮杀,可只要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便会反噬化为毒水,连基本的尸身也留不得,必得在此之前焚杀。”
“宫内莫名死去的人这几年有好些,前时没有刻意查过,”行迟起身,“此番再看,怕是有了解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宫里头的玩意儿好的不学,偏偏是把药谷最邪的方子偷了去?”席辞跟着站起来,药谷历史悠久,多少年来自然是有一些不为世人所容的东西有待修改。
正想着,却见那将将包扎好的人提剑便出,唬得行风拦在了门边:“爷!”
“岳丈有难。”
苏林晚步步后退,手已经开始发抖:“这是……这是什么东西……”
成启宇笑得温和:“是朕的亲兵啊。”
“不……不……”苏林晚奋力一挣,生生撞开扣住她手腕的成启宇,张皇奔下城楼,“爹!爹!”
这一次,明黄衣袍的人却没有再拉,单是遥遥看着人穿过路障,要凭一己之力拉开城门。
苏学勤翻身下马,折身往城门去:“晚儿!回去!你娘还在城中!”
“爹!爹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苏林晚不管不顾地拍着门,“爹你回答我!你先回答我!”
“等爹回来,”苏学勤险些流出血泪来,一招不察,着了狗崽子的道,“晚儿,爹会注意,不会受伤,也不会有事,相信爹。”
父女隔了一堵城门,.苏林晚已经快要疯了,不过几日间,究竟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晚儿,听爹说。”苏学勤隔着那城门缝隙,“照顾好你娘。”
“娘……那爹怎么办!爹!”
苏学勤还想说什么,可那战马嘶鸣,终究落入苏林晚耳中不过几个囫囵的字眼:“去中南……”
出征的号角长鸣,成启宇慢慢行下城楼的时候,正见得那人倚坐在城门下,哭成了泪人。
“晚儿,朕在你身边,相信朕,不会有事的。你乖乖在朕身边,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成启宇,便就是两辈子,也不会有人爱你!”苏林晚突然抬眸,“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这世界上,唯有爱人这一件事,容不得手段。”苏林晚突然起身,一把抽出他身侧禁卫的刀。
“苏林晚!”
“我若是你发疯的理由,那我宁可死!”苏林晚笑起来,“这次,不是骗你。”
第59章 一定 血。
闭眼之前……
血。
闭眼之前, 苏林晚想着,希望这辈子瞧见的所有的血,都在今日终了吧。
被席辞那把袭风扇伤了肩膀的时候, 她疼得只想要死去。
现在,她亲手将那刺刀捅上心口的时候,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突然就有些想要笑出来。
承安门, 又是承安门。
十几年前,行迟倒在这城门之下。
今日, 轮到她了, 怎么搞得跟殉情一般。
能耐太小, 就连想要救下人都只能用这么笨拙的办法。
她还记得虔音大师佛号中喃喃着, 人生痴念, 终堕恶道。
恍惚中,是成启宇疯狂暴怒的脸。
真丑。
她想着, 没有行迟万一的风姿。
凭什么肖想自己。
姝和宫满满当当跪着司医们,一来这位苏小姐实在是失血过多, 大家不敢保证这昏迷会持续多久,二来, 那一刀太过凶险, 离心脉大概也就只有寸余,便就是醒了, 会否能够好生活着,都是未知。
可成启宇怎么会允许他们说不确定, 苏林晚昏迷两日,司医们便就跪了两日。
床幔中皆是血腥味,宫婢清理了无数遍,却无人敢动那伤口。
便是此时血止住了, 瞧过去仍是触目惊心。
“启禀陛下,宫门口左相夫人求见。”宫人伏在地上,“说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
“呵。”床沿的孩子抬起头来,“她不在家里好生吃斋念佛,保佑自己的夫君女儿,来这儿能顶什么用?”
这话,宫人没法回。
边上王成微微躬身:“陛下,此前轻羽曾说过,这左相原是在断水山庄养过伤,正逢左相夫人怀了身孕才有了苏小姐这婚约。左相这老狐狸骨头硬,咬死不知那断水山庄的名堂,可这夫人,却到底女人,此番苏小姐受伤,心急则乱,陛下不如趁此机会……”
成启宇挑眉,下一瞬,却是一巴掌扇在了王成笑着的脸上:“朕的晚儿已经这般,你凭什么笑?”
这宫中最是有身份的宫人便就与那前时报.信的一般,直接伏地不起:“是,奴婢有罪。”
“你是有罪。”成启宇嫌恶地擦了擦手,转眼看向床上人,终于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