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时间,许长安算是想明白了,你对别人仁慈,别人只会对你蹬鼻子上脸,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不懂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但封王之事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许长胤让陆持带消息给祁安国,祁安国等人在得到许长胤肯定的回复之后各个老泪纵横,这庆云国算是有救了。
几个大臣连夜在相府秘密相见,来商议该如何将此事上报朝廷。
时机
祁安国一干人都知晓所谓朝廷不过就是曹天瑞一人所执掌的权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几位大臣的实力,加起来是绝对比一个宦官要大的多。
但如果那些墙头草出来搅和,这件事情恐怕又要增添些许难度了。
沈忱可不管那么多,谁出来阻拦他就抽谁,抽不到皇宫里的那个脸上涂了□□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曹天瑞,他还是可以抽住在皇宫外的那些企图攀附曹天瑞好分得一杯羹的窝囊废们。
让一个宦官在吾等头上耀武扬威的,着实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堂堂七尺中年男子,怎么可以任由一个宦官来作威作福呢?
祁安国自然是不会劝阻沈忱去抽那些窝囊废,他和沈忱是少年好友,两人一起出征打战十余年,后来沈忱气疾发作,才回了朝中做起了御史大夫,整日动动他那上下嘴唇就行,自己还得在外面舞刀弄枪的追着敌人砍杀。
对于这件事情,祁安国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
凭什么我在外面日晒雨淋食不果腹狼烟风沙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寒风萧瑟媳妇也热不了那破炕头,你却搂着你媳妇在家睡大觉?
于是后来两人一见面就开始互相嘲讽。
沈忱独有一女,而祁安国膝下有三子,祁安国便嘲笑沈忱不行,沈忱气得不行,但又没办法,谁让自己不想让自己媳妇遭罪呢?
再说,生个女儿那可是给自己缝制了一件小棉袄,你祁安国只有三件破蓑衣,个个都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的主,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鉴于大家都知道祁安国和沈忱一见面就得先互相嘲讽上几个时辰,卓尚佳在几人汇合之后,就把沈忱和祁安国给拉开了几米远。
如此一来,互相嘲讽得扯着嗓子来,沈忱有气疾,自然是只能先住嘴,祁安国倒是无所谓,反正时间还有大把,不急于这一时来嘲讽之。
皇子封王一事要先由礼部拟定文书之后上报司礼监,而后司礼监盖了印章之后交由户部来敲定皇子的分封之地以及俸禄。
卓尚佳早年就已经拟好了个皇子的分封文书,但因为许泱一直未曾确定皇储,那几份文书自然也是见不得人的。
如今许长胤提出想要封王离开京安,那么封尘的几份文书自然也是能拿到这太阳底下了。
“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如今是必定要封王离开的,若是只有二殿下一人,难免曹天瑞会怀疑,再加以干涉,那我们的计划就难以实施了。”
沈忱摸摸下巴上的小胡茬,若有所思的道。
“这不是废话吗?曹天瑞此人Yin狠毒辣,偏执乖戾,你在他的眼皮底下上书要求单独让二殿下封王离开京安,这不是明摆着有事要干吗?你脑子被僵尸吃了?”
沈忱:……得嘞!我离你这么远,你还能怼上我,我真是阿弥陀佛了个阿弥陀。
“相爷说得对,”卓尚佳接过祁安国的话锋,免得这俩人又在这吵起来,“如果只有二殿下单独离开的话,曹天瑞一定会派人盯着,别人对他现在的地位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但是四个皇子却可以。”
怎么说也是许泱的子嗣,若是其中一个人反了,自然是可以将曹天瑞掀下马的,毕竟比起一个血脉正统的皇子,他一个无根之人难登大雅之堂。
但一如陆持之前所言,这四个皇子中,唯有许长胤去做这件事情,才更有把握和胜算。
所以他们不放弃任何一次劝说许长胤的机会。
好在许长胤终于松口,愿意担起了这天下苍生的重任。
他们也考虑过许长胤的身体是否能撑过去,但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沈忱望着卓尚佳的脸,回想起了自己与陆持的对话。
陆持是自己夫人远房亲戚的孩子,进宫做了许长胤的护卫也是自己找人塞进去的,起初的初衷便是保住许长胤。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局面开始变得有些难以控制,沈忱便将陆持喊出了宫。
等他说完了大家的想法,陆持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这是要拿二殿下的命来保全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和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吗?”
沈忱有些恼怒,但是在他准备骂陆持小儿之嘴信口雌黄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
宦官专权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官员亦可以奋起反抗,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但是他们不能,毕竟这天下的主人,姓许。
如果想要一个太平盛世想要一个贤明的君主,就必须有个姓许之人站在自己阵营这边,否则万事都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