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等你的,许长胤蹙眉,他拉过许长安的手,“手怎么这么冰?连素,快去烧些热水给长安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
许长安这副狼狈样子他看在眼里,但他没问具体发生了什么,毕竟这摆在眼前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去深究,是个人都知道只会是许长瑾让许长安如此狼狈不堪。
许长安抽回自己的手,“皇兄,我这就去换衣裳,不会耽误很久的,但你这样子在太阳底下终归对身子不好。”
为了防止自己妹妹继续对自己碎碎念,许长胤转过身就将亡母搬了出来,“连素已经准备好祭祀用的物件了,马车也已经在宫门口了,你先去换洗,我和陆持在这等着你们来。”
许长安叹口气,这个哥哥,越来越顽皮了。
许长胤看着许长安进门的背影,有些恍惚,他隐约觉得许长安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又说不出来哪里发生了变化,他自嘲般捏捏自己的手,暗自嘲笑自己这孱弱无用的身子竟然一点都不能为自己妹妹分忧。
陆持看出许长胤的情绪有些不对,但只以为是因许长安受了欺负,“二殿下,六公主她……”
许长胤颔首,“其实陆持,你不说我也觉得是我过于限制长安了,可若是任由着她去,在这后宫之中,万瑶一干人有的是办法对我兄妹二人下手,在这后宫,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陆持明了许长胤的话,但他看着他们兄妹在这后宫如履薄冰的生存着,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即使身为皇家子嗣那又有何用呢?身份无比尊贵,但实际上受到的待遇却连民间的穷苦百姓都不如,最起码,他们还能骂骂人。
“殿下,祁相爷他们之前与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公主亦或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许长胤转过脸剜了陆持一眼,陆持吐吐舌头,站在一旁,果然,一和二殿下说这件事情,他就是这副神情,陆持深感自己身上的担子真的是越来越重。
尽管见识了许长胤发狠的眼神,但是陆持还是得说,毕竟这件事情是各部站在许长胤这边的大臣们商议而成的决策,他有义务去劝说许长胤接受这件事,并且去允许这些大臣去做。
“殿下,属下知道说这些话实属大逆不道……”
陆持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长胤打断了。
“知道大逆不道你还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陆持愣了愣,随即头铁地道:“这原本是殿下的家事,属下实在不宜插嘴,但是属下看在眼里,大殿下虽生性温柔,但过于优柔寡断,加之才疏学浅,算不得能成大器之人,三殿下为人张扬放荡不羁,整日游弋于烟花之地,更是难登大雅之堂,至于四殿下,若是四殿下成为了储君皇帝,那万妃便扶摇直上成为太后,届时她不会放过任何人的,所有人都得为她的野心和自私陪葬,包括六公主。”
陆持还是陆持,在许长胤身边待这么久,总能拿捏住许长胤的七寸命脉,但是这个身子孱弱的男子,也只有一个弱点和命脉,便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
“我自是知道,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去做这些,太医说了,我活不过二十,如今已经十九了,还有一年时间,能做什么?”
见许长胤的神情开始有些松动,陆持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于是他继续道:“殿下,一年时间足够我们去做很多事情,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再说了,之前陈太医不是说了,只要日常注意,殿下你的身子还是有好转的机会的。”
“是吗?”许长胤笑笑,他知道陆持不过就是宽慰,但是这样的宽慰对他来说还挺受用的,他不是想去做那至高无上的皇帝,他只是想好好照顾许长安,直到许长安嫁人,其实他也有私心,他也想和沈星澜安度余生,可是在这副即将要油尽灯枯的身体面前,再多的希望,都不过是没法实现的奢望罢了。
其实许长胤自己也知晓陆持所言绝非假话,父皇终日只知道所谓闭关修炼不问朝政,朝政大权被一个宦官握在手中,群臣激愤,但在曹天瑞滔天的权利面前只能忍气吞声,他们群龙无首,他们无法前进半步。
皇帝荒废朝政宦官当道对于一个王朝一个国家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君王乃国之根本,当一个国家的根本开始腐朽,这个国家也即将摇摇欲坠。
就算是参天大树那又何妨,还不是会被蝼蚁慢慢蛀空,最后倾倒在地,任人瓜分、践踏。
想起其他人,许长胤也是明了,父皇自己都只是那个样子,又如何能指望他的皇子能有撑得起这片天的能力呢?
“殿下,如今太后生辰将近,正是一个好机会,相爷让属下告知殿下,切莫因为一时不明而错失良机。”
许长胤仰头看了看天,这日头走的还真是高,这正午时分便是最高处,它浑身炽热,让人不能直视,夕阳西下之时,余晖温热,亲热可近,但依旧不能直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权力。
“你且让我再想想吧。”
余光瞥见许长安出来,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