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来问?”
陆云湛迎风清冽一笑,眸眼那道温润的光冲破他的寒冽与冰霜,似刹那间盛放的彼岸花,悠远又清绝,
“你哪里不好,我来改!”
你哪里不好,我来改.....
寥寥数字,似踏破春花秋月的清剑,裹挟着密密麻麻的刀光,击溃慕月笙铜墙铁壁般的心房。
他这一生引以为傲的自信和骄傲,顷刻间被击得七零八落,唇齿间蓦然被一股浓稠的血腥味给充滞,生生逼得他心神俱碎。
这大概是这辈子最让他窝火的话,可偏偏他反驳不出半个字来。
你哪里不好,我来改....
第34章 你只会嫁给我
慈宁宫东殿, 紫炉生烟,三尺见方的紫檀凤塌上端坐着一温婉秀丽的宫装妇人,她年纪不大, 仿佛只有二十五来岁,瞧着却是雍容华贵,气势逼人叫人不敢直视。
瞿太后轻轻抚动袖腕上的镶八宝和田羊脂玉镯, 紫烟在她端庄的眉眼萦绕,罩得她神情莫测, 她静静听完忠远侯夫人的话, 思忖半晌, 方才点头,
“你说的我都明白, 此事非同小可,慕国公那头你倒是无须担心, 他这个人恩怨分明,云湛发乎于情, 止乎于礼,又不曾做出格的事, 慕国公不会对他如何, 他若真做出强人所难的事,那崔氏眼下还能在燕雀山?”
侯夫人闻言心中大定, 挨着紫檀绣墩倾身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年轻的瞿太后雍容浅笑道, “最紧要的是那崔氏的心意,这样,我派人去燕山书院问清楚底细,只要她有心, 我再去慕国公那头替你们分说。”
侯夫人闻言敛衽而跪,“谢娘娘成全。”
瞿太后眉宇染了柔色,缓缓伸出手,“表姐快些起来。”
宫女搀着侯夫人起身,侯夫人正待要说些什么,只听见门口来了一内侍,隔着珠帘跪下禀道,
“太后娘娘,裴家大夫人求见。”
侯夫人与太后相视一眼,均是神情凝重,太后往身后屏风指了指,“你先避一避。”侯夫人便悄声步入后室。
少顷,裴佳的母亲裴大夫人躬身而入,她神情略有些狼狈,望见上头软塌端坐着年轻太后,径直跪了下去,伏地哭道,
“求太后娘娘做主,那慕月笙嚣张跋扈,无纲无纪,先是扣押了侄女裴宣,而后臣妇遣府中大少爷和三少爷前去要人,也皆被他扣住,今日晨起二弟也匆匆奔至慕府,至今未归,太后娘娘,我们裴家的二老爷也是朝廷命官,他说关就关,堂堂天子脚下,他竟是如此猖狂,臣妇无可奈何,只求娘娘和陛下替我裴家做主!”
裴大夫人说完涕泪交加,在地砖上磕头不止,不消片刻,那额尖便已见血色。
身旁的嬷嬷瞧不过去,愣是左右搀扶住她,方才制止她略有些疯癫的行径。
瞿太后眉眼细长雍容秀丽,通身并无华贵的妆饰,偏偏是往那儿一坐,自有一股不可轻掠的气势。
她静静听裴大夫人叙完,慢条斯理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方才抬眸淡声问,
“慕国公与裴家关系亲厚,向来十分礼遇,何故如此?这其中缘故,大夫人心中岂是不知?”
裴大夫人心神微凛,暗道不妙。
听着太后这语气竟是偏袒慕月笙?
裴夫人凝睇着上方的宫装妇人,茶气袅袅,烟氲着她秀美的容颜,仿佛隔云绕雾,叫人瞧不真切。
瞿太后见裴夫人脸色僵硬,便将茶杯置于一旁,微抬着下颌,神情端肃道,
“太傅海内盛名,裴家也是当世高门,却是胆敢算计当朝首辅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挑拨人家夫妇关系,以至慕首辅与其妻和离,此其一。”
“其二,你们裴家二女先后欺辱慕夫人,昨日裴宣更是怂恿明蓉意图逼死人家,这就是你们太傅府的教养之道?”
“其三,那慕月笙是何人,乃当廷首辅,满朝唯一的国公,你们裴家好大的胆儿,借着他对太傅的敬重,暗中算计他的婚事,说到底,嚣张跋扈的人又是谁?你们自食恶果,就莫要来求哀家。”
“来人,将裴夫人送出宫去!”
裴夫人惊得满目骇然,吓得牙关打架,几欲分辩,却被那厉害嬷嬷给捂住了嘴拖出了宫室。
这还没完,待她踉踉跄跄出了宫门,迎面冲来一满头珠翠的妇人,对着她便是一巴掌呼过来,将她一头珠髻打了个零散。
裴夫人被掀翻在地,坐在地上捂着脸,恼羞成怒道,“郡王妃,你疯了,你女儿是慕月笙送走的,你打我作甚?”
裴府的女婢瞧见,纷纷冲过来扯架,郡王妃早有预谋,带的也都是彪悍的婆子,王府的婆子们一拥而上,直接将裴家人给拦下。
那端郡王妃一巴掌没打够,肥壮的身子跟着来了个虎扑,径直跨坐在裴夫人身上,歇斯底里扯她头发,掐她脸颊,
“你个恶毒妇人,若不是你们裴家做出的好事,我女儿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