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试炼大会开始时长老明言立规在前,一切点到即止,不可伤及性命,雪沫儿哪里还会让他在这有说有笑没皮没脸地耍流氓。
她深呼了口气,暗暗握紧拳头扬袖而去。
风信子和阿芜紧随其后跟上,桑乾北百无聊赖似地又往地上翻身一躺,口中衔根草,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搁那晃悠,望着头顶的参天大树笑的吊儿郎当。
也不知何时又拍地而起,一身红衣消失在花香弥漫,迷雾四散的夜,追着那风中清冽的冰冷雪味而去。
从黑夜追到白昼,穿越迷雾森林来到百花盛开的花丛中,他足尖一点落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
似恍然一梦,眼前的景象是清风徐来,鸟语花香。
那袭纤尘不染的雪衣就立在一片粉紫色的花海云雾间,似乎正在感受天眼是否落于此处。
远远看去缥缈似仙,粉色柔雾从她飘逸的雪衣墨发间穿扬飘拂而过。
桑乾北看见,那些围在她身边的花儿们想张开嘴,可却被她周身释放的威压所镇住,迫使它们只能好好的当它们的花,在风中拂动,再起不了别的心思。
如此这般,才有了她身旁的风信子和阿芜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那采花,于花丛中嬉闹赏玩。
桑乾北摇摇头啧了声,他瞧着被雪沫儿威压所镇住的那些花觉得它们可怜,于是一时兴起,准备放一把火帮帮它们,好让这群小可怜们露出它凶恶尖利的牙做它们想做的事。
他心说这样才更有意思嘛。
☆、彼岸花开
成片成片彼岸花盛开的地方,火红妖艳。
这些妖艳的花长在地上,到处都是,像一条华丽的红地毯铺在地上。
不远处,从林间向彼岸花盛开的地方奔来一头小鹿,它矫捷轻灵的很,跃过一条小溪水到达彼岸花丛中。
花丛的尽头处有一间小屋,屋前悬挂着一串风铃,风吹过,叮铃叮铃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煞是好听。
那小屋四周也都长满了彼岸花,屋前盘坐着一人,红衣白发,眼覆黑纱。
她的红衣轻透柔软,不像是以什么布料制成,而是用那彼岸花做成,将她曼妙的身躯勾勒出来,旖旎春光若隐若现。
她的一头白发曳地,在鲜红如血盛开的彼岸花丛当中妖异地铺展开,一丝一缕与那红花纠缠。
她的双眼之上蒙着黑纱,不能视物,所以耳朵异常灵敏,鼻子也是。
鹿灵从花丛间向她奔跑而来,快到了她跟前时化作了人形,只听那白发红衣的女子开了口,“怎么一夜未归?还什么也没有带回来!”语带苛责。
鹿灵小心翼翼地跪到她面前,嗫嚅道:“回姥姥,小鹿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姐姐,要不是小鹿机敏,就被那姐姐捉住了,想回来看姥姥给姥姥报信都难!”
“咱们这食人花谷来外人了,姥姥可要小心了。”嘴上这么说着,可他脸上却看起来因为有外人来而显得很兴奋。
也得亏红衣女子目不能视。
被鹿灵唤作姥姥的红衣女子看起来其实还很年轻,容貌也是姣好秀美,只是一头白发。
红颜白发。
红衣女子呵了声,“来的正好,已经好久没大补了。”
鹿灵望着她,心说明明半个月前您老才刚亲自去抓了一个人来放血养花。
但是他嘴上可不敢说,只又乖巧地讨好道:“姥姥,我这次什么也没有给你带回来,不如我给你梳头发将功补过吧?”
白发女子闭着眼,过了良久才嗯了声。
鹿灵掏出怀里那把专门用来给她梳头的桃木梳小心又仔细地给她梳起了头发来。
她的一头白发比鹿灵还要长,是以鹿灵一开始跪在地上给她梳,后来就开始趴在地上了。
从这头到那头,一梳就是好半晌,有时候梳着梳着鹿灵会想,爬到她那头发上玩,刺溜一下,从这头滑到那头,或者还可以把那又长又浓密的头发编成一张秋千网拴在树上,他躺在网里在风中晃悠晃悠,好不悠闲自在,可比每日都要出去给她觅食打猎好多了。
可是这些他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他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以前也有想过逃跑溜出去玩,可是被抓回来之后挨了一顿毒打,差点就去陪那些花下亡魂了,后来他在白发女子面前就老实了,乖乖喊她一声姥姥。
一开始也是喊姐姐的,可是白发女子却让他叫姥姥。
他本是花林间一头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而有了灵识却未能修成人形的小鹿,后来被住进这里的女子点化才得以化成人形。
多多少少他对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心存一丝感念她点化之恩的,要不然他早就想方设法给她使绊子又或是加害于她了,毕竟她眼睛看不见,要是他想,他总有办法害她的。
但是他没有,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一条有良心的鹿,而且跟她相处久了,会发现她其实挺可怜的。
日日夜夜在这守着一个人,然而却如那彼岸花一般,花开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