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子心有余悸地说:“这蚂蚁怎么这么大啊?”
“黑蚂蚁,就是这么大的。”
这时,姑姑也闻声走过来了,“咋了这是?”
“虫子爬鞋子上了。”
“我倒没想到这个。”姑姑接过她的篮子,交到林越泽手上,“你上去等我们吧。”
枝子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林越泽看她犹犹豫豫的,直接从背后拦腰竖抱起她,放到田埂上。
枝子无聊,也怕乱七八糟的虫子再来,不停地走来走去。这样更热了,不用看,枝子也知道,自己脸肯定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他们怕她等太久,迅速摘完,提着满满两大篮子上来。
回去的路上,碰到姑姑的熟人,他边寒暄着,边递给枝子和林越泽各塞了几个小毛桃。
枝子手小,拿不下,往地上掉,她手忙脚乱地用肚腹去卡住它们。林越泽帮她捡起地上的,塞进篮子里。
枝子小声地跟林越泽说:“这里的人都好热情啊。”
林越泽觉得她可爱至极,神情可爱,语气可爱,怎么都可爱,最后憋不住,笑起来。
☆、Chapter34
晚上,枝子和廖阿姨一起睡在二楼。
房间不是不够,不然那些子女们回来,也没地方住。只是省得多铺一张床、收拾一间房罢了。
枝子善解人意,没有意见。
房间和楼梯间,装的都是老式的白炽灯。
乡下蚊虫多,姑姑替她们燃了盘蚊香用以驱蚊。枝子上了床才留意到,身上多了不少红肿块,还挺痒的。
廖阿姨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绿色膏体,瓶身印的是看不懂的外文。枝子用手指抹了一点,涂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这个是青草膏,很管用,要是再被咬,就涂点这个。”
“好。”
“睡吧。我熄灯了。”
床不大,将将够平躺下两个人。
木架床,不知传承了几代。枝子不敢乱翻身,怕吵到廖阿姨,手掌叠在肚腹之上,规矩得像雕像。
乡下还有点好处是,夜间没城市热。床边搁了台风扇,它有些年头了,转起来嘎吱响,就很凉快。
枝子这一天很累,伴着这阵细微声,还有廖阿姨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熟睡过去,绷紧的动作也松弛下来。
廖阿姨见她睡着,动作轻柔地替枝子盖上薄毯。
大清早,六点左右,公鸡啼晓。
在陌生环境的第一晚,枝子睡不踏实,被吵醒了。她蹑手蹑脚地换掉睡衣,下楼。
nainai和姑姑也已经起了,坐在屋外剥花生、筛豆子。她们看到枝子,惊讶:“这么早就起了啊?睡不惯吗?”
枝子撒了个善意的小谎:“我平时都这么早起。”
“小泽得睡到日上三竿去了。”姑姑搬了个小矮凳过来,“坐。”
“谢谢姑姑。”
nainai问枝子:“今天早上喝粥,再蒸点馒头,吃得惯吗?”
“吃的。”
姑姑笑着说:“你大老远的过来做客,我们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不会嫌弃吧?”
“姑姑你太客气了,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枝子也帮着剥,花生是晒干的,壳很脆,“随便吃点就好。”
“在城里待久了,可能不习惯乡下粗茶淡饭。你要是不嫌弃,就最好了。”
剥完一大碗花生米,洗净,和绿豆、红豆、薏米、干莲子等一起浸泡,再下锅煮。
枝子还在洗漱,就闻到了粥的香气。
廖阿姨也下楼来了。
nainai忙着把鸡从笼中放出来,又给兔子喂食,灶上煮着粥,姑姑利用这点时间,打扫屋子。除了他们,也有人趁着日头不大,把农活干了——有的锄草,有的给作物打农药。
然而这种忙,也是带着一种闲适的。并不急促。哪像枝子,有时起晚了,还得边赶公交,边吃早餐。
枝子还蛮喜欢这种生活的,感觉日子都变慢了。
当然,更有可能,是初来乍到,一切新鲜感使然,若像林越泽一样待久了,必然会嫌无聊。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抵如此。
将近七点半,才吃上早餐。说是不丰盛,除了粥和馒头,还摆上自家做的萝卜条、榨菜、酸菜,当下饭菜。
林越泽破天荒的,没睡到中午。大概是乡下网络不好,没得玩,早早睡了,起得也早,正好赶上吃早餐。
枝子吃完没多久,又困了,回房补觉,睡到十点多。
下楼,发现屋里只有nainai在。她说是廖阿姨带林越泽去舅nainai家,姑姑去地里干活了。
枝子没事做,就陪nainai聊天,虽然语言不太通,竟也聊得下去。
林越泽他们中午没回来,约莫是被留下来吃午饭了。她们三个就随便吃了点,黄瓜炒rou,南瓜汤,笋干炒腊rou,清炒南瓜藤——这道菜,倒真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