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和他说了好多次,他却不为所动。
处走走拿着他的画看了看,却没有像别人一样嘲笑他。
刷手机的老师眼睛画得死气沉沉。
而水缸里的水草却充满了蓬勃生机。
那位少年,不是别人。
是仰景舒想象老人的少年模样。
看似天马行空的画,其实充满了自由的幻想。
仰景舒看看她,眨眨眼睛,“或许你该嘲笑一下我。”
处走走摇摇头,“对于自由,我无力嘲笑。”
仰景舒眼神一闪,随之暗淡,“可是,自由是短暂的。我还是要回到几个月前的仰景舒。”
处走走哑口无言。像是战士被戳穿了盔甲,慌乱的chao水几乎让自己淹没。
是的。
他说的很对。
我也要做回人群里淹没的处走走。
面对未知的一切。
面对毕业生该面对的一切现实,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家是同路的,上完课,仰景舒照例和处走走一道回家。处走走还在想着白天的对话。
仰景舒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打断了处走走的思绪,“你有没有去过酒吧?”
处走走一脸诚实地摇摇头。
“再次成为乖孩子以前,让我们去把坏孩子该做的事都做个遍吧。”仰景舒笑着伸出手。
处走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
第一次走进酒吧,只觉得昏暗异常。
所能真切感觉到的,只有仰景舒的手。
他的手是有点冰的,骨节分明,但是很有力。
仰景舒到吧台要了两瓶酒,递给处走走一杯。
处走走忘不了第一次喝啤酒的感觉。
清冽刺激的ye体划过喉咙,全身的细胞都在宣告着解放。
有一秒,很奇怪,她突然想到了苏渭城。
如果说,仰景舒的感觉就像啤酒。
那么,苏渭城,绝对像一杯温开水。
处走走晃晃脑袋,甩掉刚才的胡思乱想。
看着仰景舒的发色因为灯光闪烁而变幻。他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在昏暗的酒吧里依然熠熠生辉。
她在心里说。
这一次,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再勇敢一次。
放开所有的自卑。
就这一次,我是不是处走走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会知道的。
“苏渭城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可能会把我打死。”仰景舒半倚着吧台,看着人流涌动,慢条斯理地说。
上次说女朋友是给自己解围,如今又不好强辩。
“那你呢,四川的女朋友知道你来酒吧吗?”处走走不甘示弱地问。
“假的。我妈催我,我就搪塞了一下。后来问的人多了,索性连借口都懒得改了。”仰景舒毫不避讳地说。
处走走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总之,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就是不咸不淡的感觉。
有女孩子过来搭讪仰景舒,仰景舒欣然接受。
女孩子都很兴奋。
毕竟仰景舒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处走走也不觉得奇怪,独自坐着看着跳舞疯魔的人群,耳朵几乎被嘈杂的音乐堵塞得失去了听觉。
有人说,越嘈杂的环境,越能使人安静。
处走走坐着看人群,好像在看一些不相关的人,自己是与人群分离开来的。
到底还是融不进。
这时,肩膀上有只手轻拍了一下。
“嗨,小姐姐。”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男生,伸过杯子示意。
看着不算讨厌。处走走在心里说,所以伸手碰杯。
男孩是附近中学的,一个班的男生没来过酒吧,所以一起来看看。
可能是年纪大了,处走走看他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几乎露出姨母般慈祥的笑容。
其他的男孩碰了碰他的胳膊,笑得很鬼。
男孩就理所应当地鼓起勇气说,“姐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处走走有点震惊,大约是很久没被人邀请了,刚在想怎么委婉地拒绝这个小孩。
一只手先行拦在了面前。
“抱歉,这是我的人。”仰景舒笑着阻拦男孩。
处走走心里漏跳了一拍。
男孩很抱歉地点头走开。
仰景舒笑得很得意,有点邀功的意思,“我是不是来得很及时?”
处走走笑了,“其实我四肢不协调,就算答应他,我也只能和他跳广播体Cao。”
仰景舒感到奇怪,“大学不是有舞会的吗?还有舞蹈社,没有学吗?”
处走走摇摇头,自嘲道,“我看见人多的地方会恐慌,而且没有人邀请我,我也不能自嗨啊。”
仰景舒眼神有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