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裕拿着银针扎在寒远林身上,将毒逼到手指,再拿出匕首,在手指上轻轻划出一条血口子。
发黑的血滴在地上,乐裕收了银针后,递给他一个小瓷瓶,“毒已经解了,只是你要休息几天,这药你每天晚上睡前吃一粒就好。”
“多谢。”寒远林接过瓷瓶,见乐裕愁眉不展,便问他,“可有韩昭行踪?”
乐裕摇头,“无。”
寒远林其实也想找出这家伙,害得自己成了药人,便开口问,“那乐护法不如将线索说来听听,在下或可帮忙。”
云敏为两人各自递上一杯茶,笑了看向乐裕,“是啊,不如说来听听,让他帮你分析一下。”
“哈,能得到段神捕帮忙,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乐裕笑了笑,便将得到的线索都说出来。
寒远林听完话,一脸沉思,半晌才开口,“服用残缺的七宝丹,也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是。”乐裕点头,“改换筋骨,自然是痛苦,而且当年所用的七宝丹并不完整,痛苦只会更大。”
寒远林幽幽叹气,“当年韩昭此人,能承受如此大的痛苦,也要改变自己,目的就是为了习武,这般欲望之人,我绝不相信是个无名小卒,虽说江湖中卧虎藏龙,高人众多,但韩昭受尽痛苦,难道是为了当个隐世高人吗?呵,既如此,此人必定在江湖中。”
乐裕赞同他的话,就听寒远林开口,“既然从饮食口味上确定是江南人士,又是江湖中高手,与其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何不先将江南一带高手一一排查?”
“这……”乐裕有些犹豫,心里有些顾及,毕竟此番,他也不是光明正大前来。
而且江湖中人对五毒教,一向没什么好印象。
但他很想快速找到人,因此也只能答应,“事已至此,也无其它办法,这样吧,我与陈梦约好,明日在杭州会面,到时候我带她一起,也好认人。”
提起陈梦,屋内顿时陷入无边寂静,云敏干笑了两声,看向乐裕,“对了,有件事,还要求护法你呢。”
乐裕温和浅笑摇头,“这样说也太过分了,不知是何事?我若能办到,自然相助。”
“是……假死药。”云敏犹豫了下,还是沉重开口。
“这简单,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只是我身上没带,这样,你若是不急,我过几天给你。”
云敏急忙笑了,“当然不急,我就是说一下,好向你讨东西。”
“此话严重了。”乐裕从凳子上站起,“他需要多休息,那我便不打扰。”
说完微微欠身离去。
屋内静的很,良久,云敏叹气开口,“也不知道这个韩昭,到底是如今哪个大人物,哎。”
“管他什么大人物,落到五毒教手里,是不是大人物也就那么一回事。”寒远林半躺在床上,后背垫着两个枕头,这姿势让他很舒服。
“你是真怨恨韩昭,哎,不过这人也太那样了,把陈神医骗的那么惨,骗了人家二十几年,狼心狗肺也不过如此吧。”
她说完,见寒远林半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这才想起他需要多休息,急忙站起身,“你先睡一觉吧,现在才下午,天黑得早,等你睡个午觉起来,差不多就能吃晚饭了。”
寒远林的确是有些疲惫,也不是多累,就是感觉浑身无力,提不起Jing神,便‘嗯’了声答应,拉过被子盖上。
她轻轻走出去关上门,回到隔壁自己房间坐下,看向开着的窗户外,冷风呼啸往里灌。
可她眸光更冷。
等寒远林恢复,她就去庐州,杀了庐州王为父母报仇,然后,按照寒远林说的话,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无论如何,好好活下去,这是父亲的希望。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金刀侯耿向禹。
他那时候也是这样跟自己说的,像父亲那样,活下去。
低下头,她的眼中尽是坚定,脊背挺得笔直,左手用力握紧刀鞘。
她一定会用这把刀,砍下庐州王人头。
当晚吃了饭,寒远林身体还虚着,早早就去睡了,第二天清晨,云敏起得早,和两人一起吃了早饭,看向乐裕问,“不是说今天陈神医要来汇合,她知道这家客栈吗?”
乐裕点头,“我已经跟她说了。”
云敏黯淡了眼眸,脸上似有担忧。
陈神医一辈子没有离开云南,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道……
“不知神医从哪个方向来?我好去城门口接她,哎,这杭州城倒是挺繁华的,就是路不好认,她回头可别走丢了。”
云敏笑的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也看不出来。
虽然寒远林心里有怨,自己也确实被牵连,此生估摸着也不敢再去云南了。
但想着,她本身也无辜,哎……
乐裕眸光深深看向她,心知云敏向来是个能恕的人,事到如今,也并没有怨恨过谁。
这样的人,只能是受尽苦难后的大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