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微弱的晕黄透入视线。
尤尔斯几乎用尽了全身力量,才堪堪睁开眼皮。他的眼睛干涩的不行,他感到自己的眼球仿佛生了锈,连微微转动一下都是那么困难。
对于视线中的光亮他感到陌生。
然而视野完全是模糊的,这几乎让他恐慌,以为是那位龙皇又剥夺了他的什么。他刻意瞪大眼睛,泪腺才可怜巴巴地分泌出一点眼泪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眸子靠近。
她怎么在这,她没走!?
他一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躲,而就在这瞬间他发现,并不是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浑身上下都是如此酸涩。
胳膊很酸,脖颈也很酸,腰更是感觉跟折了一样。然而毫无疑问,龙血契让他的身子变得yIn荡了——在这种浑身仿佛被拆过一样的酸痛中,他的后xue却并没有传来什么难耐的痛,甚至,在眼睛如此干涩的时候,后xue竟然还是shi润的。
简直就像……他还承受得起更多的Cao干一样。
然而,即便是他忍着浑身的酸痛想往后躲,也最终没能如愿。他以为他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力量,然而,倘若不是伊娃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她甚至不能发现他微乎其微的反抗。
她伸出了手,他偏着头想要躲避,但无济于事。那双微凉而细腻的手最终还是覆上了他的脸颊,他在这一瞬间几乎绝望地停止了呼吸。
指尖覆上了他的眼皮,他下意识地合上眼,眉头紧皱,毫无办法地任她施为。
那微凉的手指——大概是拇指吧,轻轻地抚摸他的眼皮,很细致、很温柔地从眼角到眼尾,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尤尔斯听到自己的心跳剧烈。虽然这很难承认,但是,是的,他现在很害怕——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哪怕是前几天,虽然同样被囚禁着,而且被弄的很惨,但是他的身体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脆弱过。他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连看清东西都是这么费劲。尽管在前几天,他也没能把这暴君怎么样,但是现在,他连骂她都做不到。
完全是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甚至连最后的鱼鳞都失去。他甚至浑身上下都抖了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种颤抖,咬紧牙关想要克服这可耻的反应,但他很快发现没有用处。
伊娃当然感受到了这种颤抖。她金黄的眼眸垂下来,看见被子都因为这种剧烈的身体反应而有些微小的震动。但是她没有停下动作。清润的感觉很快流入尤尔斯的感官。眼睛的酸涩像飞逝的流沙一般慢慢消失了,浑身难以忍受的酸痛也或多或少得到了减轻。这种舒适也让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再抖的那么厉害了。
她的手挪开了。他缓缓睁开眼睛,这次视野变得清晰。他下意识地像飘浮在她身边的小蜡烛看去,却在不小心与她对视后,烫伤般收回了目光。
他垂下眸看着被子上的花纹,不说话。
龙皇淡淡地打量这个过于倔强,却又同时过于脆弱的人儿,缓缓开口:“饿了吗,来吃点东西。”
说罢,一盘菜肴凭空出现在床头柜上。食物的香味氤氲着这个冰冷的空间,但是他毫无食欲。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尤尔斯知道这也在“拒绝她”的范畴之内,所以,他像赴死一般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是有意下龙皇的面子,但是,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吃东西。更没心情在她面前吃。
而且啊,他想,现在吃这么多,待会做的话,恐怕还会都吐出来吧。到时候那么不美观,她肯定会发火,遭殃的还是他。
没想到,龙皇却罕见的没有发怒。
伊娃看着他翠绿的眸子颤动着合上,面孔依然苍白。他用沉默来对抗她,仿佛让他吃饭是多么滔天的罪过似的。
但是她很平静。他已经昏睡了快一天,如今已经是第五天的中午了,这或许还要归功于他的底子很好,否则必然会睡得很久。
显而易见,他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怒火。同样的,她也没有再发怒的心情了。
于是她说道:“既然不想自己吃,那我喂你吧。”说罢,一碗鸡rou菌汤飘过来,她舀起一勺,送到他唇边,淡淡道,“宝贝张嘴。”
尤尔斯闭着的眸子缓缓张开一条缝,他小声地解释道:“……没有胃口,我不想吃。”
恃宠而骄,这属于是。换做任何一个人类龙侍都不敢对主人说出这种矫情的话来。她把勺子放回碗里,又把碗放回桌子上,看着他又像鸵鸟一样闭上了眼睛。
……桑德尔说的没错,找一个人类龙侍确实不是明智的决定。他们的心理界限太难界定了,尤尔斯这种的尤其是。过刚则折,想掰断他很容易,但想让他弯曲却很难。
她歪头,语气还是淡淡的,又带着半分无奈:“在闹情绪?……你需要我哄你吗?”
尤尔斯震惊地看向她,他不确定她这话是不是为了羞辱他。
而且把他弄的没有食欲的到底是谁啊!说的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似的。
然后龙皇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