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下了床,出卧室的时候,祝矜回头看了眼乱糟糟的床,说:“要是让我妈知道我这个点儿才从床上下来,我就别想活了。”
“阿姨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祝矜使劲儿点头:“真的有。”
张澜在日常行为习惯方面,对她要求极度严苛,当然,张澜不会动手打人,但言语也是可以杀人的。
“否则我不会那么搬出来一个人住。”祝矜又说。
不过不得承认,因着张澜,她养成了很多好习惯,比如她写得一手好字,经常运动,很少熬夜,从不在饭桌上玩手机、看电视剧等等。
“嗯,搬出来好,方便。”邬淮清忽然笑着说。
他的笑容不怀好意,祝矜一下子就明白了了他什么意思,嗔他一眼。
这人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儿不带颜色的东西?
给Money准备食物的时候,钟点阿姨来了。因着祝矜生病,最近两人的伙食很清淡,阿姨看到她,客套地打了声招呼,便进了厨房。
邬淮清身体素质好,感冒已经好了。而祝矜还在吃药,大夏天的感冒,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吃饭前,邬淮清问起她干呕的事儿,祝矜抬眼,冷冷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被你气的。”
本不愿多说,但耐不住他一直缠着问,于是她把老中医说的那些话,又原封不动地转述给邬淮清。
都是那天晚上,他说话那么绝,祝矜整个人都被气到了。
邬淮清玩着她的头发,他似乎非常喜欢她的头发,质感很好。
看来这些年她花在头发上的钱没白花。
邬淮清低头偷亲了她一下,之所以说是偷亲,因为自从他感冒好了后,祝矜便不让他再亲她,怕他再感染上。
“对不起。”他从她唇边离开,忽然说。
祝矜愣了一下,随后淡笑着偏过头去。
知晓对方心意后,他们都有些避免谈到那天晚上,尤其是那天晚上他们的争吵。
但换到邬淮清的角度,祝矜的确是能理解他的愤怒的,无非是以为自己被当成了备胎,当成了消遣。
不仅被当做一次,还被当做第二次。
换谁谁不生气?
好在,他们现在是在一起的。
“都过去了。”她说。
邬淮清握着她的手,重复道:“都过去了。”
祝矜想起姜希靓和岑川,这么多年,即使关系最好时,他们也隔三差五地吵架。
那会儿她还有些疑惑,两人好长时间都见不着一次面,哪有那么多架可以吵?
姜希靓当时对她说——即使见不到面,你每天都要和他聊天,生活中又时常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什么就会吵架。
除了陆宇那段不算恋爱的恋爱,祝矜没和其他人谈过恋爱,与男友相处的经验也仅限于道听途说和书上的男男女女。
在这其中,姜希靓算她半个恋爱导师,依着姜希靓的这番道理,她和邬淮清在往后的时光中,可能还会有无数多面红耳赤的时刻。
但她希望,她和他都能够给予对方最充足的信任。
下午的时候,在祝矜的不懈努力下,Money终于理她了,又开始和她玩。
祝矜做不了剧烈运动,不能带它遛弯跑步,于是一人一狗便在别墅前的花园里,“偷”邬淮清的花。
等到邬淮清发完邮件,走出来一看秃了一半的玫瑰园,他才知道这姑娘有多坏了。
祝矜见大事不妙,早已经带着Money溜之大吉,躲到了二楼的放映室里。
“祝浓浓,你出来。”他喊。
祝矜对Money竖了竖食指,“嘘”的一声,不让它出声。
邬淮清打开放映室的门,黑漆漆的一片,他哼了声,像是对着空气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放轻步子,慢慢地走向前,然后忽然——一把从沙发后边抱住祝矜——Money立刻叫了起来。
祝矜也跟着叫了起来:“我坦白,是Money摘的,不是我摘的。”
卖队友倒是卖的干干脆脆,把邬淮清给逗乐了。
他坐到沙发前,笑得前仰后合,说:“祝浓浓,要是把你放到抗战时期,你保准是第一个投敌卖国的。”
祝矜不服,捶了他一拳:“人格尊严不可辱,我这是压根儿没把你当敌人才说的好不好?”
她身上还带着玫瑰的香气,很淡又很好闻。
邬淮清忽然把她压到了沙发上,祝矜的睫毛扑闪着,那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两人的鼻息之间,放映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只有外边走廊里一道淡黄色的光,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在邬淮清低下头,要亲她时,Money忽然极其破坏气氛地叫了一声,两人做贼心虚似的,瞬间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它跳到两人中间,把他们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