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顿了顿,说:“听过,但具体不了解。”
陆岷凝着天空盘旋的秃鹫,说:“你看到天上飞的秃鹫了吗?”
桑祈抬头:“看到了。”
“它们是专门在这里吃尸体的。”
桑祈一愣,收回望天空的目光,看向陆岷。
“这天葬是藏族地区人最高的葬礼,不是所有的人死后都能得到天葬,只有那些生前没做过坏事的人才有能天葬。”
陆岷目视天葬台,继续说:“人死后,尸体会被超度,之后用白布包裹着的裸露尸体运上天葬台,然后天葬师会将遗体骨rou剥离,头骨敲碎,分解完毕后遮挡布一揭……”
说到这里,陆岷看向桑祈,微笑道:“这时候呀,漫天盘旋以及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秃鹫就会蜂拥而上去抢食尸rou,很快尸骨就荡然无存。”
闻言,桑祈脸色微变:“既然天葬是最高的葬礼仪式,为什么□□要被秃鹫这种凶狠的大型猛禽撕扯吞食?”
“藏民将秃鹫奉为吉祥鸟和神鸟,他们之所以天葬,是希望通过秃鹫把死者灵魂带到天堂,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超度往生。”陆岷解释。
听了陆岷的话,桑祈不禁暗暗沉思。
在接受传统知识教育时,大部分人会受儒家文化的熏陶。
所谓“未知生,焉知死”
人活着的时候应该去思考怎样做人处事,哪有时间去研究死亡与否呢。
因此大多是“六合之外存而不论”想法,对死亡颇是避讳,常常避而不谈。
然而在藏传佛教意识中,却是以死亡为出发点,通过死亡来告诉人应该怎么生。
藏传佛教常讲生死,论轮回,所谓生是死的开始,死又是生的开始,将生死看得透且平常,生生死死不过一个轮回。
念及此处,桑祈忽然又想到已故的母亲。
当初母亲撒手而去时,桑祈一度情绪崩溃而陷入抑郁症当中,每天靠吃药维持稳定的情绪。
那时她看不透生与死,总觉得母亲的离去带走了她一生的欢愉与希望。
时至今日,在天葬台下,她才悟明白了生死之道。
就如同天葬核心一样,是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死亡只是不灭的灵魂与陈旧的躯体的分离,是异次空间的不同转化。
大理夜色会所
松赞林景区走走停停地逛得差不多了。
约莫两三点,陆岷和桑祈在附近吃个饭,然而驾车返回独克宗。
回去途中,桑祈本想小憩一会儿,可是睡了大半路程都没有睡着,眼见还有一半路程就回到古城了,索性就不睡了。
陆岷倒是有些困倦,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桑祈见陆岷是真的有些困了,疲劳驾驶挺危险的,于是说:“要不要你靠边停会儿,抽根烟?”
闻言,陆岷勾唇笑笑:“正在此意。”
车子往前开,开到一处能停车的地方停下来。
车窗放下,陆岷点烟,支着手在窗处,不让烟飘进来,但他在车内吞云吐雾,桑祈多少是闻得到的。
陆岷见桑祈捂着口鼻,说:“你要是嫌味道自个下车透个气。”
“不用?”
陆岷撇撇嘴。
连抽了两根烟后,陆岷双手搓了搓脸,迫使自己清醒起来。
车子重新开动。
“回到客栈你睡会儿吧,你今晚还要开车呢。”桑祈随口关心了一句。
“知道了。”陆岷懒懒地答,“像小媳妇儿一样。”
桑祈啧了声。
陆岷看到后视镜的桑祈笑了笑,桑祈没好气地挪开眼睛。
半晌后,陆岷说:“等我回来,和你去纳帕海环湖游。”
桑祈算着旅程,说:“过了纳帕海,我们就该到梅里雪山了和雨崩了。”
“是呀。”陆岷目光紧盯前车,一直想超车却没机会,有些憋屈。
“旅途也快完了。”桑祈说。
只听陆岷笑声痞气十足:“旅途完了,咱俩才刚开始呢。”
桑祈一蹙眉:“少说浑话。”
“老子这是实在话。”
“闭嘴吧,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
“别呀。”陆岷耍起流氓,“你要是不和我说话,我困了怎么办?快快快,陪我说话醒神。”
桑祈愤愤地说:“你这么不正经,谁想和你讲话。”
“靠,老子哪里不正经了?”说话间,陆岷终于找到机会超车,一脚油门加速上前,成功越过前面那辆白色SUV。
超车过后,只听陆岷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开得跟gui速一样还占道不让超车,一看就知道是刚拿证上路。”
桑祈看着车窗的闪掠而过的风景,说:“你哪里正经了?”
“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陆岷没打算再和桑祈扯这个话题。
就算他愿意继续扯,桑祈却不愿意继续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