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替太后问:“小娘既懂医理,可知如何治疗?”
香桃也是后来听白马寺的方丈说,道家炼制的丹药里有原生矿物,矿物成分复杂,服用过多,会生出各种不同的怪病,而太后身上的白斑就是怪病的一种。
香桃恭谨道:“妾身才疏学浅,只能帮太后找到病根,至于用药,还要靠太医院。”
太后脱口道:“病因在哪?”
香桃道:“妾身曾听说,太后的这种怪病大多是服用丹药所致。”
太后立刻变了脸色,鎏金护甲止不住颤抖。
秦嬷嬷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李偲,他不但骗钱,还要害太后您的命啊。”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端起桌上的茶碗,“哐当”一声摔到正殿中央,厉声道:“把御林总督给哀家叫回来,同时给夏渊递话,那李偲该怎么审怎么审,不用顾哀家的面子。”
香桃心里一松,不过太后最后这句话略显多余,夏渊若顾忌她的面子就不会当堂抓人了。
香桃也心知这李偲为何非除不可,他讨好太后,怂恿重建皇陵,好从中狠狠捞一把油水,他是赚饱了,可西北军就拿不到军饷了,是以夏渊才雷霆出击。
太后拉着香桃的手,恨没有早点把她接进宫,“好孩子,你这双眼睛可太厉害了,怕不是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开了半只天眼。”
香桃失笑,“太后谬赞,所有的症状都是妾身rou眼凡胎所见,能看破,只因着我在府中常帮长辈查看身体,多望了您两眼,就瞧出问题来了。”
太后眼中露出慈祥的目光,赞道:“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也算你的半个长辈,咱们也是一家人呢。”
不知为何,对于太后的强攀家人,香桃和夏渊一样不适,这若换其他任何人,必然要磕头谢恩,香桃却只想掀过这茬,忙道了一声:“不敢。”
又接着道:“烦请秦嬷嬷把太后常吃的丹药拿去太医院检验一番,如此御医才可对症下药。”
秦嬷嬷连连点头,领命退下了。
而后的这些日子,香桃俨然成了慈宁宫的座上宾,郦阳公主来过几次都没在香桃面前讨上便宜,刚欲奚落香桃几句,就被太后赶走,她气的在殿内大发脾气,“那个香桃绝对有迷魂药,先是迷惑怀瑾,现在又来迷惑母后,可恶!”
太后并不知公主心里的计较,她心情舒畅,睡的越来越早,夜里也不那么依赖香桃。
夏渊连着几日没来,香桃应付完太后,回到宇坤殿倒是清静,就是不知何时能回国公府。
这一日,天还未全黑她就离开了慈宁宫,刚走到院门口,彩月就神神秘秘的把她拉了进来,转身插上大门。
进宫第二日香桃见太后心情好,提出想要彩月进宫伺候,太后送来的人虽好,无奈她用着不习惯,太后欣然答应,派人接来了彩月,自此她住的院子里只有彩月一人。
关好院门,彩月神秘兮兮的冲香桃笑,“小娘快去膳房,有美食。”
香桃叹了一口气,嗔道:“我天天在慈宁宫被太后赏赐各种吃食,我现在一听到吃的,就头疼,胃酸,没食欲。”
彩月眉头拧成一疙瘩,焦急道:“这和那些不一样,哎呀,你快去看看吧。”
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推到了膳房。
膳房里,只见夏渊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铁勺站在锅灶边,炉膛内是熊熊的大火,锅里是翻滚的nai白rou汤,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香桃瞪直了双眼,惊呼,“夏大将军怎么又变成伙夫了?”
夏渊转身,看见香桃进来,眉眼都染着笑意,仿佛春光拂面,“本将军亲自下厨,犒赏某个默默为军队解忧的小馋猫。”
香桃心知他说的是李偲那件事,据说李偲被军庭判了极刑,财产全部充入军费,如今尘埃落地,夏渊才这般气定神闲。
她故意略去此事不提,鼓着腮帮子不服气道:“谁是小馋猫?”
夏渊拉着她坐到桌前,端给她满满一碗rou汤,“前一段时间是谁为了吃西北的黑绵羊rou差点丢了小命。”
原来是西北的黑绵羊,香桃看看碗里的rou块,狡辩道:“我那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是计策,不是嘴馋。”
夏渊轻笑,催她,“快尝尝。”
她拿筷子拨拉两下,兴致缺缺,“这传说中的黑绵羊rou,和普通的rou也没什么区别嘛。”
夏渊觑她,“吃一口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香桃将信将疑,捞起一块,正要送入口中,忽听夏渊猛然高声道:
“吃黑绵羊rou,怎么能少了酒呢,你等等,我这就去拿。”
第49章 屋顶
夏渊走到门外拎了一个酒坛子进来。
香桃目光落在酒坛子上怔愣半晌, “又是绿蚁?”
夏渊眉尾上挑,一脸倨傲,“本将军请你喝的自然是好酒, 这可是白掌柜的私藏,就两坛, 都被我讨来了。”
香桃转过脸,斩钉截铁道:“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