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一颗心落到肚子里,嗔怪道:“你这个孩子呀。”
夏渊跟着洛锦鸣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厅里的椅子上,他一边听洛锦鸣滔滔不绝的讲花枪的一百零八种使法,一边有意无意的看香桃。
见她一会哭,一会笑,他嘴角止不住弯了弯,接着心里又涌出一丝愤慨,她这是完全把他忘了啊,说好的诚惶诚恐的接待他呢?
他心里莫名的烦躁,问洛锦鸣,“我这来半天了,怎么连一口茶都没有?”
洛锦鸣鄙夷的看了夏渊一眼,他这口气怎么好像自己是个贵客似的。
要不是平时没人肯听他讲这一百零八种耍花枪的方法,他早就把这人轰出去了。
“想喝茶您得等会,阿娘院里只有一个丫鬟,伺候不过来。”
夏渊上下打量这古朴的屋子,想到来的时候香桃说的侯府境况,默默谅解了对他的怠慢,就是他确实口渴难耐,无奈只好默默抿了抿嘴角。
又听洛锦鸣慷慨激昂了一番花枪的用法,一个小丫鬟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禀告姨娘,蒋公子在外求见。”
洛锦鸣立刻丢下他跑了,方姨娘脸上笑的跟花一样,“快让他进来。”
蒋知亦!
夏渊蓦然回过头看向香桃,香桃一脸茫然,避不看他,她也没料到蒋知亦会来。
只听方姨娘热情的招呼,“彩蝶,快去煮上一壶茶,再把鲜果,糕点都端上来,知亦这孩子在边关受苦了,他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酱菜,去地窖搬一坛子上来,对了侯爷那天给我我一罐好茶,我去找找,桃子你先坐着,你知亦哥哥来了,你先和他说会话。”
方姨娘说完就去了后屋,院里唯一的一个丫鬟忙的像个陀螺,跑进跑出的。
夏渊挑眉,意态闲闲的觑着香桃,“知亦哥哥?”
香桃冷脸,“又不是我叫的。”
夏渊被她噎住,咬着后槽牙道:“你们侯府就是这样待客的么,本将军口渴了。”
“你自己说的,什么都不用准备,把你当普通人就好了。”香桃凝眉看他,“怎么,现在又嫌没有将军的待遇了。”
夏渊胸口仿佛被塞了一团烂布,堵得他难受,他本生性豁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计较这种小事。
方姨娘终于找到了茶叶,交给彩蝶拿去煮茶汤,她嘴里又絮叨着,“六年没见了,我还真想这孩子,走,桃子,咱们去门口迎迎他。”
蒋知亦像上门女婿似的被一大家子人迎了进来,方姨娘眉眼含笑,“孩子,边关生活苦吧,你看你都瘦了,快到前头坐着吃点东西。”
洛锦鸣亲热的揽着他的肩头,“你现在都混成夏将军的军师了,也太拼了吧。”
香桃慢慢的跟在后面。
蒋知亦心里暖烘烘的,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突然他的目光盯着椅子上坐着的一个人,一脸的不敢置信。
“将军。”他惊呼。
夏渊垂眸望来,嘴角往上轻轻一牵,声音懒漫又危险,“军师。”
将军?方姨娘和洛锦鸣看看夏渊又看看香桃。
香桃这才介绍,“他就是夏将军。”
两人呼吸一窒,同时瞪大了眼睛,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么?
夏渊大度的化解尴尬,“我告诉香桃要低调,就是像普通家人一样,过来坐坐。”
洛锦鸣尴尬的挠挠头。
有夏渊在,气氛顿时拘谨很多,方姨娘也不敢再对蒋知亦热情,堂内的空气一时凝固起来。
忽听蒋知亦对着门外道:“抬进来吧。”
只见蒋家的小厮抬了两个笼箱进来,打开后,一个里面全是金玉器玩,一个是绫罗绸缎,两个箱子装的满满当当,看着令人咂舌。
方姨娘皱眉,“你这孩子,拿命换的差事,好不容易攒点钱,留着娶媳妇,你抬到这干什么呀。”
蒋知亦垂下眼睫,淡淡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途径西北的货商手里买来的,攒了六年,原本是打算给未来的妻子的,现在也用不着了。”
他声音越说越沉,让人忍不住唏嘘。
屋子里的人都低下了头,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为什么用不着了。
又听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语气轻快道:“我从小没娘,是吃方姨屋里的饭长大的,这些都是女子用的东西,就搁方姨这吧。”
方姨娘面有不忍,她看着他长大,岂能不懂他的意思,搁在这,就等于送给香桃了。
“那方姨先帮你看着,等你找到喜欢的姑娘,我再帮你送给她。”
蒋知亦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香桃,我渴了。”
众人还沉浸在低落的氛围里,忽听夏渊懒懒的喊道。
香桃仿佛遇到救星般,忙大声回道:“好的,我来给你倒。”
两世为人,她不傻,知道蒋知亦钟情于她,若不是做了夏渊的小妾,蒋知亦当属良配,可既然两人有缘无分,她是不想和他牵扯过多的。
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