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佯嗔,“祖母,你这是爱屋及乌。”
一句话逗得祖母和宁远夫人笑出了声,三人一路相谈甚欢,氛围很好。
进了宫门,高墙阔瓦沉沉压下来,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凝肃。
香桃虽是第一次进宫,却也没露怯,步履沉稳的跟在祖母和宁远夫人身后,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礼磕头。
太后一身暗红色龙凤衮服,头戴九凤衔珠桂冠,斜倚在上首的御座上,声音里尽是懒慢,“什么风把宁远大师刮来了?”
“儿臣想母后了,自然就来了,难道母后不欢迎?”宁远夫人佯嗔看着太后。
太后朗声大笑,手指点着她道:“你呀,一口的伶牙俐齿全给了母后,我可听说你讲佛的时候很是温煦。”
宁远夫人轻笑,“还不是因为我和母后亲近。”
太后点头,“嗯,这话我爱听。”说着她一抬眉,目光落在后面跪着的香桃身上,“这位可是怀瑾的小娘?”
香桃听太后把话头转到自己身上,忙行礼道:“启禀太后,妾身正是。”
“哦,听说怀瑾为了你,把柳霜霜送回了曹家?”太后眯着丹凤眼,语音里带着一丝的严肃。
殿内几十双眼睛齐唰唰看向香桃,柳霜霜是曹丞相的侄女,送去国公府又被送回来,太后能咽下这口气?
香桃记得上一世,众人对柳霜霜颇为忌惮,以为她是太后党埋在国公府的眼线,可是她自从进入国公府后,并没有什么小动作,爱恨情仇都摊到明面上,实在不像是眼线,更像是推出去的靶子,在掩护其他人。
曹家官场沉浮几十年,也不会派这么张扬跋扈的人当眼线。
香桃心里有底,也不惧太后的问题,据实把当日的情景学了一遍,又道:“将军略作惩戒,让她去佛前诵经,不想柳姑娘却出言顶撞。”
白马寺的事一出,太后正对佛法感兴趣,听到此处,微微蹙眉,目光有意无意往下一扫,“心思不纯,去佛前诵经也未尝不可。”
她手一挥,“你们都入座吧。”这件事就算是揭篇了。
可是,接下来,太后的话有意无意往白马寺引,三番几次都被宁远夫人轻松化掉,当着一众命妇贵人的面,太后又不好直接问香桃“天眼”的事,此事只能暂时按下不表。
慈宁宫谈话结束之后,太后移驾宣政殿,众人亦跟着过去。
宣政殿内,金丝绒红毯两边已摆好了一个一个的食案,受邀的臣子和夫人同坐一个食案。
夏渊的位置在左手第一排,紧挨着皇帝,右手第一排则是曹笠,紧挨着太后一侧。
祖母指了指夏渊,示意香桃快过去,香桃点头,从人后绕到夏渊桌前。
夏渊神色淡淡,示意她坐下,她敛衽坐在一边,目光不经意扫到对面,整个人瞬间愣住。
曹笠身边坐着的竟是她兄长发誓非她不娶的姑娘,莫欢然。
她心里战栗,手里的帕子几近搅碎,脑中盘旋着一个念头,上一世兄长入狱,和她是否有关?
夏渊感受到她的异样,垂眼过来,“你怎么了?”
香桃死死盯着对面的女子,问:“她是谁?”
“曹笠新纳的小妾。”夏渊说。
第27章 共饮 他垂眸浅饮了一口碗里的酒,胸中……
香桃心口一颤,她做了曹笠的小妾?
她讶然朝对面看去,莫欢然正好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撞,莫欢然立刻转脸。
她显然是认出了香桃。
莫欢然和兄长青梅竹马,心意相通,去岁香桃回侯府的时候,兄长无意中说起,待他考上武状元,就去莫府提亲,这眼看着武状元应试在即,他要娶的人却做了别人的小妾。
香桃心里一阵揪痛,如果哥哥入狱也和她有关,那对他也太残忍了。
夏渊见她神情郁结,死死盯住对面的女子,凝眉问道:“你们认识?”
香桃收回视线,敛目道:“是个故人。”
忽然殿内响起一声长音,“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元丰帝和太后自屏风一左一右走出,分坐上首两端。
太后衣饰华丽,火红的金绣霞披拖了三尺长,她坐下的时候,带起一阵翻滚的香风,夏渊微微侧过脸,香桃从他低垂的眸子里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厌恶。
夏渊不喜熏香,而太后,似乎特别喜欢香,她想起刚才慈宁殿里,烟雾缭绕,香气扑鼻,熏的人有点窒息。
太后又看到香桃,显然是特别高兴,命旁边的内监把桌上的一碟玉露糕赏给了她,香桃遥遥的朝她拜了拜。
开宴前,元丰帝和太后分别致辞,说了一些符合时令的吉祥话,底下群臣家眷齐声附和,气氛相当之热烈。
正式开宴后,宫女如流水穿梭在大殿内,香桃面前的食案上很快堆满了各种盘盏。
桌上必不可少的,还有酒壶,酒杯斟的满满,君臣隔空对饮,酣畅淋漓。
但夏渊兴致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