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们心里纷纷怀疑这个小太监是不是大有来头, 怎么他一来, 就有鱼有rou, 有鸡有鸭?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三元公公怕是也不过如此啊!
蓟云桥吃rou,总不能还让蓟梳喝汤,因此她都会把晚饭的rou菜留下一部分带回来给蓟梳, 弄得一群木工更加摸不着头脑。
蓟梳屡次拒绝无果, 只好每天静静地等待主子投喂,心里十分愧疚,她没本事,居然还让主子给她弄吃的。
蓟云桥一回来,蓟梳赶忙上前揉肩捶腿端茶倒水,生怕伺候不周。
“主子,今天中午来送饭的宫女突然换了个人,还一直打量清和宫的内殿,打探您的饮食起居。”蓟梳一边伺候主子洗掉脸上那一层厚妆,一边把藏了一下午的情报一骨碌汇报上来。
蓟云桥顿了顿,难道她被发现了?谢晏派人来查她了么。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严肃追究起来,在古代怕是死三回都不嫌多。
她心脏颤了下,她的古代之旅就要结束了吗,她才刚刚找到乐趣,代价就找上门了。
压下心慌,她面上假装镇定地问:“哦她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吗?”
“奴婢见她言行怪异,就着重观察了一番。发现她的手指细嫩葱白,端盘子的姿势十分生疏,不像个宫女,倒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大小姐。她一身装束与一般宫女无异,但在她俯身之时,脖颈上挂着的玉佩露出半块,不小心瞧见了。奴婢当初也见了不少翡翠玉环,可以断定那块玉佩价值不菲。”
“奴婢愚钝,只能得到这些消息。今日说您身体欠安不方便出来吃饭,她没见着,明天可能还会来。”
蓟云桥道:“你做得很好,让我想想。”
按理说探子不会长这种娇气包的性格吧,连蓟梳都看出来了,出任务前都不训练的吗?这宫女八成单纯好奇落魄皇后的生活,以前结了梁子想落井下石或者耀武扬威。
但这宫里女性生物除了她比较特别外,剩下的全是清一色等级不同的宫女,谁还能保持十指纤纤不曾干活?
难不成、其实……谢晏有暖|床的……那啥!蓟云桥被这个设想雷了下,但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一个日日暖床却得不到名分的骄傲美貌小宫女,心生羡慕嫉妒,愤怒地跑来清和宫来“探望”她这个光占着位置、啥也不干的“带薪休假的同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蓟云桥越想心里越冒火,关我啥事儿啊?
还有剩下两成是谢晏发现了,看在一起吃过面的份上,派个漏洞白出的宫女来告诉她“朕已经知道了你老实点自己来朕面前磕头认错”。
蓟云桥权衡了一下,决定明天不出门了,她就坐在正门里等着,看她是牛鬼蛇神!反正鸣和亭也建得差不多了,再一两天就竣工也用不着她了。
她命蓟梳点上一盏亮灯,铺开信纸,一手提笔一手托袖,脑子随便一转,一个完美的请假借口就出来了。她暗暗告诫自己,顾苏啊顾苏,没来一个月你就变成了一个撒谎Jing,这样不好,不好。
蓟梳在旁边磨墨,看着主子终于放下锉刀,舞文弄墨,感慨万千--这才是大家千金会做的事情,手里的的墨石转得更勤了。
她看着蓟云桥一扫浓墨,气势磅礴地写下一个字“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为什么不是簪花小楷,蓟云桥突然就停了,左手迅速把纸张卷走揉成一团。
“我念,你来写。”
蓟梳一头雾水地接过笔,在蓟云桥的指挥下,写了半张纸。
“近日与诸位工友合作切磋,晚辈被困扰半年的难题突然有了解决之法,灵感稍纵即逝,不敢大意,故闭门一天,详尽写出,还请体谅。”
“主子,奴婢识字不Jing,某些字也……也忒难了。”蓟梳红着脸,像个被夫子抓现行的坏学生。
“没事,就按你记得的来,写错也没关系,能大致看懂就行。”蓟云桥练得一手毛笔字,深得她爷爷真传,以前只要有古式建筑落成,她爷爷总被邀请去题字,匾额,对联等等,老人家的狂草苍劲有力,入木三分。蓟云桥更专注练小篆和行书,这方面的天分也更强。她爷爷没空应约时,蓟云桥便代为题字,许多柱子上的对联都是出自她之手。
但她不能再暴露自己了,一个小宫女会木工认点字儿,还可以圆得过去,再加上一手好字,在古代就非大户人家的女儿不可了。因此她让蓟梳代笔,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待蓟梳写好后,蓟云桥拿起笔,在勉勉强强能看懂的字旁边,几笔勾勒出一个Jing致的斗拱简图,证明纸张主人的身份。她重新换上太监服,暗悄悄摸回鸣和亭,把“告假条”用石子压在最显眼的位置。
弄好一切,蓟云桥准备回去早早地入睡,明天也许生也许死,今晚先睡个好觉,才有Jing力应付。只是如果一切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大概要连累蓟梳了。
谢晏最近忙着西北军饷的事情焦头烂额,一部分朝臣觉得国家无战事,应该让士兵屯田为主,控制军饷。武将反驳说燕泽国的内斗还未结束,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