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对这个燕莱印象很深,小时便听说他惊才绝艳,名扬各国,但是老燕泽王听信国师谗言,认为他天生异瞳实非吉兆,便对他不闻不问,连宠妃下毒废了他一条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十岁的燕莱坐上轮椅后便沉寂下来,谢晏之后也忙着与蓟开川夺|权,对这位父皇口中大加赞赏的皇子关注也有心无力了。
谢晏再有Jing力时,立马让人时刻关注燕莱,发现了他的暗中布局,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此次燕泽国事件,结果如何一目了然,那些平时安逸的皇子怎么可能斗得过燕莱的十年Jing心布局。
大宣周围有七八个附属小国,地狭人稀,而燕泽国面积有大宣的四分之一,算得上独立大国。
前朝昏聩无道,民不聊生,大宣和燕泽的开国皇帝几乎同时起兵反抗,前朝覆灭后,二人感概于战争的惨烈喋血,决定就目前两人占领的土地划而治之,互相联姻,结百年之好。至今,两国未出现好战野心的君王,和平便一直延续下来。
谢晏摸不准燕莱上位之后,是否有扩张的野心,但他不是主动挑事的人,也不屑在人家快要成功时去使绊子,反而愿意释放出善意,缔结友谊。
谢晏认为,为人君王,第一要务就是把大宣治理好,上下一心,选贤用能,整个国家便能固若金汤,不惧外敌。
蓟云桥自从上次之后,就不敢再轻易扮作宫女出门了,随随便便两次都能遇上皇帝,这概率高得突破天际了吧。
蓟云桥是反贼之女,若是被指出故意接近皇上,那画面可太美丽她不敢想象。
她和蓟梳打听过,这皇帝和皇后只在新婚时粗粗见过一面,谢晏看出蓟开川立女为后图谋不轨,自然不会和她亲近,连夜晚也没留宿。而且大婚那天,蓟云桥化得跟戏台上的花旦似的,又过了好几年,哪还记得什么长相。
还好两次都是他一个人,要是突然跳出个随从什么的,被认出的风险又加大了。她可听说古代太监一字不识,认人倒是很厉害,一双眼睛能识遍前朝后宫的重要人物。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他们那里还算不算得上“重要”。
蓟云桥溜出清和宫一趟,什么木头都没捞到,只蹭了一顿吃的。回来时倒是偷了两个rou包子,她和蓟梳第二天当早饭吃了。那包子估计真是供给皇帝吃的,皮薄馅大,配料丰富,满口鲜味,她一小口一小口咬着,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清和宫是个容易被人忘却的存在,福利提高这事在这儿没有任何水花。
上次托人卖的木制小玩意儿有了下落,估计卖了个好价钱,采办的宫女回来,偷偷往清和宫塞了一堆熟识和糕点,倒是个良心的中间人。对方以为是蓟梳的手艺,直接表达了继续合作的意愿。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蓟云桥有什么办法。最后商定由中间人带些木头簪子给蓟云桥加工,轻便小件,不易引起注意。
蓟云桥基于木簪原有的形状,结合现代一些热销款式,每一枝都别出心裁,争取以新意取胜。木头不比真金白银,珠光宝气没有,只能多花点心思,不然要卖出高于普通木簪的价格太难了,毕竟王孙贵女真看不上这材质。
比如这一款,上边缀着一大一小两只蝴蝶,两对翅膀的纹路也不同,一只依莎贝拉,一只光明女神,触须纤细,脉络清晰,仿佛一碰就翩然欲飞。可惜没有上色的工具。最巧的是插在发间,若有微风一吹,两蝶便会缓缓扇动翅膀。
这些关节对于复杂Jing密的军事器械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蓟云桥只要一个下午便能做好。
中间人来取货时,蓟梳对着蝴蝶轻轻吹气,给她演示了一遍Jing妙之处,看得她满眼是赞叹,再看蓟梳时充满崇拜,哪还有之前鄙夷同情之类的眼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几乎想自己留着了。
蓟云桥在清和宫安分了几天,就开始浑身痒痒,每日拘于这一方之地,实在难受。原本十指葱白,柔若无骨,被折腾几天,指头上面全是细碎的伤口,还起了她喜闻乐见的茧子。见此,蓟梳说什么也不愿意给皇后接太多活。
她每天做几小时活,剩下的时间对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发呆,偶尔和蓟梳说说话,可蓟梳说到底也是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能聊什么啊。吃的改善了,但是她觉得自己要出心理问题了。
啊啊啊啊!古代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忍受寂寞,没有网络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从小跟着爷爷全国各地地跑,爷爷口中最常说的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今穿越一朝,被困深宫,落差巨大之下,她甚至想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哪怕因此付出代价也无怨无悔了。
科技,医疗,吃穿住行倒退了几百年,但她的思想不能随之倒退,否则与她抹去顾苏这个人的存在有何差别?她不是纯正的古人,也不想活生生地把自己嵌入这里,做一具莫名其妙的行尸走rou,替代别人活下去。
她不和时宜地想到了“独守空房”这个词,明明还是黄花闺女的她,一想到未来几十年都是这种生活,快抑郁了。
再想到逍遥快活的谢晏,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