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有点新奇。他对吃的要求不高,菜品都是三元安排的,桌子上有什么根本记不得。
“这些我都能吃吗?”皇后很饥渴。
“随便吃。”皇上很大方。
“明天发现了我们俩会被罚吗?”蓟云桥假惺惺问。
“放心吃吧,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虽然知道他是皇帝,但是“小宫女”她不知道啊,为了符合一个卑微弱小不愿意惹事的宫女人设,蓟云桥决定还是不要公然大吃大喝。天冷了,她想吃点热食。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蓟云桥首先征求金大腿的意见。
谢晏对美食无动于衷:“我不饿。”
早年心忧局势废寝忘食,又要躲避蓟开川的眼线,压力重重,谢晏的胃出了点毛病,吃不得多种食物,久而久之,便对吃食无感。
那就是我自由发挥了?
蓟云桥从一大团面条里面,取出两个谢晏拳头大的分量,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原来那堆面条扯得稍微蓬松点,使它看起来和原先一般无二。
两只香菇切十字,一把青菜折对半,九只河虾去头尾。
面条下锅,香菇青菜,处理过的大虾依次放入,淋上绿油油的葱花。
再选一只烤鸭,切下一大块胸脯rou,嚓嚓嚓片成薄片。
上锅装碗!面条青菜鲜汤先放,香菇的十字花朝上,河虾鸭rou整齐摞在上面。鸭rou下面热气蒸腾,上面淋上一层酱汁。鲜香十足。
谢晏看着她忙碌碌的身影,即为她怕被发现每样食材只敢取一点而好笑,又为这副温馨的场景感到心暖。寒秋冷夜,灶台烛火,农夫下活,妻子炊饭,想必普通人家的生活就是这般。
大功告成,蓟云桥看着两碗荤素搭配,颜色开胃的面条,心里感叹我真是个有审美的人啊!
她顿了一下果断把虾比较多的那碗给了谢晏。在皇帝面前,自己吃的比较好,她不敢啊。
两人拥挤在一张小小的桌子,谢晏看了看各自面前的两碗面,探过手把两碗换了过来。
蓟云桥举着筷子刚要一个猛扎,碗没了,筷子在桌面磕出老大一个声音,还碰飞了一根,彰显了主人有多迫不及待。
蓟云桥简直想钻到桌子底下去,干嘛那么心急,靠厨艺长得脸一下子又丢光了吧!别说面前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就是一个单纯的帅哥也不能这么丢脸啊!
谢晏看着她脸都要烧起来了,闷下嗤笑,给她拿了把新筷子塞到手里。
以往不是大宴群臣,就是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两人相对而食,并且这食物还是对方亲手烹制,对谢晏来说完完全全是大皇帝上桥头一回。
这感觉还不赖。
吃饭时,谢晏注意到蓟云桥手指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由得再次怀疑起宫里是不是有什么水深火热的地方。
“顾姑娘,是在什么地方当差?”
“呃,我……我在衣尚房裁衣服呢。”蓟云桥一下子被问懵了,想起离清和宫西面,离前朝最远的的地方,好像依稀是这么个名字,瞎编了个。
“你这手指是裁衣服的时候受伤的吗?”谢晏没注意到自己眉头皱得老高,“以后还是当心点为好。你,平时都没吃饱饭吗?”
蓟云桥想着自己最近这么多怪异的举动,不一次性说个清楚,对方肯定会自己去查。
“不是。我,我饭量比较大,宫中的伙食有规制,我不太够吃。”她总不能大大咧咧地直接说你这个皇帝管理不到位饿到我了,只好含泪抹黑自己。
“你放心,我都裁好几年衣服了,怎么还会弄伤自己呢。这个是我最近做木工留下的。我爷爷呢是姑苏城里有名的木工,还会设计宫殿。名气可大着呢,好多人都想拜他为师,但是他都毫无保留地教给我了。”
说到切实伤心处,蓟云桥红了眼眶,也不知道爷爷在那边生活得好不好,她突然离开,老人家一把骨头了会不会受不住。
“谁知道突然就被选进宫当宫女,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裁衣女。我实在手痒,所以就在宫里逛逛,想看看宫里的木工是怎么做活的。那天我溜到御花园,看见那所亭子结构太神奇了就忍不住下水看了看,发现白蚁快蛀光底部,就想给你提个醒。”
蓟云桥说着又有点惋惜:“可惜了一座好亭子。我后来回去想来想去,觉得那亭子塌了,木头就废了太浪费,就打算捡一些回来磨磨手。”
“所以你其实今晚是偷木头去了?”谢晏见她提起伤心事,用开玩笑的语气曲解岔意。
“咳咳。”蓟云桥被噎了下,心虚地找理由:“手艺人的事儿能叫偷吗?”
吃了我的面大哥你一点也不厚道啊!我是皇后我拿点自家的东西怎么了。蓟云桥在心里默默反驳。
完全符合饭量大的人设,蓟云桥一大碗面很快见底,还豪放地把碗端起来咕噜咕噜喝完最后一口汤,抹了抹嘴,意犹未尽。
再看谢晏坐得端正,吃得慢条斯理,不疾不徐,还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