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芝兰玉树的容颜与当日彬彬有礼的墨袍公子缓缓重叠起来,令她的记忆“咻”的清晰了起来。
那日他们几人同行,去往静林梅园赏景。途中那公子拦住二人,带着歉意颇有礼貌地询问荷包的事。舒婳这才惊觉她与舒展一人一只的荷包掉了,心中感激,却也没来得及问个姓名。
这赫然就是当日的墨袍公子。
秦栖点头:“的确是像,八成是的。”
转头却见好友双眸星光闪闪,摸了摸头发,又将衣襟整理一番,语气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倚枝,你、你且替我看看,今日妆容如何?衣衫是否靓丽?发髻应该没乱吧?”
她如连珠炮似的一连说出几个问题,看得秦栖有些不解。
摇摇头,秦栖道:“一切都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舒婳有些急切地握住她的手:“是哪里不对吗?”
“是有不对,不过不是衣着妆容的问题,是你有点不对劲。”秦栖探究地看着这有些迫不及待的好友,蹙起了眉。
闻言,舒婳红了双颊,如同秋天熟透的苹果,娇嫩鲜艳:“我哪有什么不对……你且回答我的问题。”
打量她一眼,秦栖挑眉:“妆容好看,衣衫合适,发髻如同新梳的。可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你又取笑我!”她脸上晕染了红霞,好似怀春少女,令人欲采之为快。
秦栖忍俊不禁,正想叫她别站着了去包间里,就被她打断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如一阵风儿似的往那墨袍男子的方向跑去,却在离他几步的距离放慢了速度,如同大家闺秀似的走起了小碎步。
“见过公子。”舒婳很是矜持地行礼,与平日里的她大相庭径。
被挡住了光线,少年疑惑抬头,站起身来还她一礼:“姑娘有礼,可是有事要与在下商谈?”
他居然没认出自己?舒婳有些不爽地皱眉。
仰起脖子看向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少年,她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公子,我,是我呀。”
少年对她这行为很是疑惑,冥思苦想了半晌也没记起来。
见他这般,舒婳忽然灵光一闪,从腰间解下荷包,捧在手心递到他眼前:“公子请看。”
少年垂下眸子,看不清眼中神色。
荷包上,一只灵鹿正在小溪旁低着头饮水,看起来栩栩如生,犹如活物。
他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激动地向舒婳又行一礼:“原来是姑娘,在下失礼了。”
她居然还不如一个荷包让人印象深?舒婳在心里撇撇嘴。
不过他总算想起来,舒婳还是弯了眼睛:“公子无需自责。当日一别,谁也不知还会再见,没想到今日再遇,是我走运了。”
两人再见,喜悦难当。尤其是舒婳,高兴得都要找不着北了。
都这样了,秦栖再看不出来是什么情况,她就枉与舒婳交好多年了。
这风风火火的姑娘,终于也动了凡心了!
第96章 兹事初生誰决误?手足之争触圣怒1
见两人聊得欢快,秦栖嘴角勾起,心里为舒婳高兴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
此人是敌是友……?
这般气度非凡的少年郎,在这京中怎会没个名号?
若非京城人士,突然来京究竟有何目的?
上京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要说是来游玩,秦栖是第一个不信的。若说是来搅浑水的,倒还有几分可信度。
还未想出些什么,舒婳已经过来了,身后跟着那男子,以及方才在旁抱着剑守护的侍卫。
“倚枝,介绍一下,这位是楚望北,楚公子。”她笑着向秦栖介绍,不过片刻就已经与他互明了身份。
楚望北……望北……
秦栖暗自皱眉,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见她出神,舒婳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倚枝?”
秦栖回过神,扬起笑意向楚望北福身:“见过楚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楚望北握着折扇连忙朝她拱手:“姑娘有礼,唤在下望北即可。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秦栖颔首:“秦栖,字倚枝。”
“原来是秦姑娘,幸会幸会。在下初至京都,不明此处风俗,还请二位姑娘见谅。”楚望北十分有礼,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秦栖礼貌地浅笑,梨涡若隐若现,眼里却是有着几分疏离。
舒婳走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小声道:“倚枝,我邀请了楚公子一同去包间用膳,你应当没意见吧?”
她的语气有些渴求。看向楚望北时,眼里却像是盛满了零零碎碎的星星,自信又美丽。
秦栖自是不好拒绝,只得礼貌作出邀请态:“楚公子请。”
楚望北又是拱手:“两位姑娘先请。”
秦栖也没推辞,径直走在前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