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了,云云穿戴整齐,蹦跳着到静宜床前,摇着她的胳膊说:“大懒虫妈妈,快起床啦!你答应今早和我去放风筝的,小明和文文他们都已经开始了。你快起床,快点!快点!”
老妈随后而至,声音里还带着担忧,“云云乖,妈妈这两天睡不好,你别吵她,让她多睡会儿。”她老人家想到静宜昨天回来后的落寞神色,失眠是在所难免的了,今早睡到十点还不起床,看来天亮时才睡下的。令老妈诧异的是,明明主动向覃俊成划清界限的人是她,为什么到头来她却像受重伤的那个?
老妈把心中的疑团向老伴倾诉,老伴只丢下一句话:“感情和股市一样,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有几个说得清?”
老妈不满意他的故作高深,回他一句:“你越扯越远了,感情是感性的事情,股市是理性的东西,怎能相提并论呢?”
老爸不同意,纠正道:“正好相反,感情是理性的,股市是感性的。你想想,静宜连小覃这样优秀的人都放弃了,肯定经过深思熟虑,理性思考的;而股市呢,我只能这样讲,感性的股价,感性的股民。”
老妈一想,老伴说的都是她亲身经历的,无可反驳。她带着满脑子的感性理性理论追着云云到方静宜房间,看到女儿今天Jing神饱满,容光焕发,笑意盈盈,和之前相比,就像孙悟空施展法术来了个大变身。
“静宜,昨晚做了什么好梦,这么开心?”老妈实在好奇。
提起昨晚,静宜的脸红了,她心虚,敷衍道:“是啊,好梦。”如果把整件事向老妈和盘托出,她会不会震惊到昏厥?和丁翔只是刚开始,还是封口为上。
儿子又在催促了,静宜赶紧梳洗,随便吞下几口早餐,就带着云云下楼去了。她一手拖住云云,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机,她要第一时间接到丁翔的来电。
草坪很大,是两年前市政工程留下的功绩。每天一早,小区里很多人都会在这里晨练;傍晚的时候,这里又是一家老少饭后散步的最佳场所;入夜了,不少情侣也会在这里相互依偎,对着月亮互说衷情。
静宜忍不住看了一次丁翔昨晚停车的地方,仿佛车在,人在,一切未曾改变。在停靠在路旁车子的茶色玻璃窗里,她看到了面带满足幸福微笑的自己。
风筝顺利飞起来了,云云跟在身旁兴奋地又叫又跳,不远处的小伙伴们也鼓起掌来,云云更加得意了。
借着风势,风筝呼呼在天空高飞。静宜全神贯注拿着线轴,随时做出调整。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赶快腾出一只手掏电话。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她面颊绯红,额头微微出汗。
“静宜,在哪儿呢?旁边有很多小孩子的声音,你在扮圣诞老人派礼物吗?”丁翔调侃道,愉悦飞扬。
他的声音缓缓地直达心底,静宜顿下脚步,感受着。外界的声音全部安静下来,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丁翔朗朗的笑声。
“我在楼下,和儿子放风筝。”静宜小声着说,还有其他人在场,她要刻意保持正常的说话状态。
丁翔很羡慕地说:“放风筝啊,真是幸福。”他顿一顿,补充道:“我也很幸福。”
“刚到吗?一切顺利吧?”静宜关切发问。
“到了一阵子了,只是一下飞机就给商会的曹会长紧抓不放,一路上喋喋不休,到达酒店后才有空给你打电话。你呢,昨晚睡得好吗?”丁翔语气轻松,完全听不出一宿未眠。
想起昨晚的温馨场面,静宜低下头笑了,完全忽略了风筝的存在。
风筝也很不识时务地发生状况,云云急得大呼小叫:“妈妈,风筝要掉下来了!妈妈,妈妈……”
静宜抬头一瞅,风筝不争气地徐徐往下掉,她对着电话说声:“等等,别挂。”顺手把电话放回口袋,两只手一阵忙碌,同时配合着脚步移动,风筝终于止跌回升,又高高飞起来。她把线轴交给云云,柔声道:“拿好,妈妈要说个电话。”
云云很欢快的接过来,同时很威风地看向小伙伴那边,可怜的小伙伴们只有跟在爸爸妈妈身边的份。
静宜取出电话,边说边走向一旁的大树底下,和人群拉开了距离,说话也方便多了,“呵呵,刚才风筝要掉下来了,我力挽狂澜呢,厉害吧?”
丁翔很少听到方静宜说俏皮话,原来她也有俏皮活泼的一面,他兴致上来,哈哈大笑,道:“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是吧?找个机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风筝之王’,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静宜一时没忍住大笑出来,挖苦道:“‘风筝之王’?你老是被人放飞?还沾沾自喜呢。”
居然自动讨了个被放飞的称号!丁翔没有想到自己的智商在方静宜面前打了个折扣,原来不论男女,在心仪对象面前,总会笨拙,甚至弱智,难以保持正常的智力水平。他本想卖弄一下,想不到自大过了头,栽了跟斗,只好自认倒霉。但自尊心作祟,不能认输,他威胁道:“人生得意,无须尽欢,我回来一定给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