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皆是欢喜,就连熟识的酒楼掌柜都替他们高兴。
顾铮没有一日不期盼着下个月十五的月圆。
阿绾也翻出了她早便绣了一半的嫁衣,和ru母一同欢欢喜喜地为鸳鸯的羽毛勾上金银线。
萧云谏闲来无事瞧了几眼,便问道:“阿绾,旁人的喜服多是绣龙凤,怎得你偏生要绣这鸳鸯?”
阿绾低垂着眉目,乖巧答道:“旁人求的是龙凤呈祥。但阿绾只求与铮哥如同这鸳鸯,交颈白首、共携百年,做这尘世间一对最平常的恩爱夫妻。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两情相悦、举案齐眉。”
萧云谏心底慨叹,好似又多生了几分羡慕。
世人皆叹生死相随的爱情,却忘记了最最甜蜜是相濡以沫。
瞧着他二人如今又羞赧又欢喜的模样。
他好似亦是过分期待起了下一个月圆。
凌祉探得了些许消息,可他们如今的人脉有限,也不知真假。
只说,宫中近日来还算平常,但是二皇子府上似乎多了几位谋士。
这几位谋士来来往往的,似是在探查些什么消息。
萧云谏不敢掉以轻心。
安稳的日子过得久了,他倒是有些不记得从前的急迫了。
既是顾铮已经长大成人,他便也没理由一直瞒着顾铮。
将此事同顾铮言说后,顾铮亦是放在了心上。
独独只有家中两位女子,仍是期待着未来的喜宴。
喜服已是完成了一大半,阿绾看着那火红的衫裙,摸了又摸、触了又触。
ru母劝她:“旁人家的新娘子,也是要试试这宽窄长短的。你穿上瞧瞧,又有何妨?”
阿绾却是摇摇头,目光中尽是企盼:“不了阿娘。我倒是愿意等那一日,我当新娘子的那一日,再穿上它,风光无限地嫁给铮哥为妻。”
ru母打了个哈欠,道:“女孩子年纪大了,总是管不得的。不过也没几日了,总是快能穿上了,你这天天数着日子,我耳朵都要出茧了。”
阿绾又是红了脸,笑笑不再说话。
这边一方喜气洋洋又小心翼翼,那边的陆晏却是Yin云密布。
他的长安殿内又是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劝他莫要生气。
陆晏却是一个个指着鼻子骂了过去:“要你们有何用!寻个人都寻不到,都是酒囊饭桶、废物一群!”
有护卫小声说道:“怎能寻得着一个已故多年之人,非要叫我们刨了大皇子的陵墓才好吗?”
陆晏一脚将他踹倒:“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侍卫忙磕了好几个响头:“不敢、不敢……属下什么也没说……”
陆晏睨他一眼,挥挥手道:“拖下去,杖毙。”
侍卫忙不迭地求饶,可旁人却大气都不敢再出,生怕连累了自己。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闭了气。
掌事女官甫一回宫,便瞧了这么一副血腥的场面。
她咧咧嘴,却是别过头去,没有制止。
她疾步走到陆晏身侧,覆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陆晏立马眉开眼笑,道:“姑姑就是姑姑,这群蠢货寻不到的人,姑姑都寻到了!”
他策马疾驰到了萧云谏曾下榻绑人的那家镇上客栈。
又把掌柜的捆了起来,用刀背拍着他的脸,威胁道:“说说,你从前见过的那二人,是不是长这模样?”
他展了先头侍候过的宫人描述所画出的凌祉与萧云谏的画像,按着掌柜的头问着。
掌柜的看了看,又摇摇头。
陆晏立马冷哼一声,掌柜的又跪地求饶道:“是我从前的店小二好似见过,我却也不记得了。”
于是乎,又捆了早便离去自己开店的店小二来。
店小二看着画像,想了许久又许久,方才指着萧云谏的画像说道:“此人有些印象,另一个却是不记得了。”
若非当年萧云谏略施小计治了他们,恐怕自己也不会记得了。
陆晏拍拍手,道:“好,那真是太好了!你可还记得旁的什么?”
小二哆哆嗦嗦地问道:“不记得了、不记得了……这位官爷,可否放了我归家?我家中还有妻儿在等我……”
陆晏朝着侍卫努努嘴,便见侍卫提了一人来,正是小二的妻子。
他抽刀,没有一丝犹豫,便直接了断了那女子的性命。
而后,又道:“如今你便是有儿无妻了,现下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小二被他吓尿了裤子,生怕他再杀了自己的儿子。
只得恍恍惚惚道:“好似……那人还说,他是从河溪城来,要去都城。官爷、官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晏抿嘴一笑:“既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便没用了。”
他一挥手,却是半个活口都没留下。
血流了一地。
他重复了两句那小二的话语,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