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那枚真实的玉环。
梦神还未曾予他提示,这梦境中的问题还未曾被解决。
他如今既是回不去,倒不如替陆扶英看顾着孩子。
待顾铮睡下后,他才得了一夕闲暇。
从顾铮的小手中,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臂。
萧云谏蹑手蹑脚地出了福宁殿,在院中活动了下筋骨。
他拍拍困顿的脸颊,却是一打眼就瞧见了凌祉仍是在庭中所坐。
“你怎得还没走?”他有些诧异,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竟又是多话了。
凌空的月亮,合着树影,斑斑驳驳地落在萧云谏脸上。
一瞬间的朦胧,让凌祉分不清楚从前与现在。
他迷茫地道:“阿谏,你还在这里,我又能去哪呢?”
话音刚落,他甫才忆起自己是在何处,面对的是何人。
他忙解释道:“对不住,我刚刚有些迷糊了。”
萧云谏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是未曾言语。
良久,他方才压低声线说道:“回去吧,回去吧……”
他攒了一肚子的重话,却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萧云谏阖上双眸,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他干脆地把揣在怀中,那块真真实实的玉环掏了出来。
他随意地甩给凌祉,有些干巴地说道:“那时我拿错了,这块才是梦神给的真的。你带走吧,算是我押在你这里的信物。”
凌祉接过玉环,摆弄了一下,收进了怀里。
他没有再继续说这事,不过问道:“小皇子可是睡下了?今日那青鸾殿,又是怎得一回事?”
萧云谏将那来往经历言说一番,只是猛然意识到——
钱公公当时的表情,似也有些不对劲儿。
他却是忘了这件事,未曾言说!
他腾的站了起来。
凌祉皱眉,又问:“是怎得了?”
“我总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般简单……”萧云谏晃了下脑袋,将脑海中那些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抛了出去。
再怎么,也不会是扶英的。
可事事又经过她,在她身侧绕了一圈又一圈。
萧云谏的眉头深深地锁成一个川字,眉间凹陷了许多下去。
凌祉不住地试图伸出手去勾勒抚平,可到底也忍住了。
他道:“抽丝剥茧,总能理清。”
他瞧了天色,已是月挂中天。
青鸾殿那边仍是未有信儿传来。
若是再晚些,宫门便要下了钥,再也出不去。
凌祉捏着那真的玉环,眼下有了打算。
萧云谏既是不愿意时时刻刻瞧着自己,他便也应当给予稍稍空闲。
总是时间还长,命途还久。
急是急不来的。
这道理他从前时候也是懂得。
不若,他又怎会叫萧云谏同自己在一处。
他深吸了一口气,甫要开口说道。
便听萧云谏言:“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采夕,她领着陆扶英的口信而来:“今日已晚,宫门下钥,二位只得住于宫中了。陛下言说,萧大人是她为小皇子请来的启蒙恩师,凌大人又是萧大人的上司,便是不得怠慢了,特地命我寻了处风景最美的宫殿,劳二位住下。”
采夕笑意盈盈的,头上簪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着。
萧云谏心知肚明。
这哪里是请他留下,分明是因为出了这么一遭又一茬的丑事,都叫他二人看清楚了,便必须时时刻扣在宫中,扣在女皇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才对。
采夕引着路,又转了轻舟,带着他二人到了一处湖上水榭。
景色应是不错,不过夜深人静,却是瞧不出来。
采夕道:“明日,陛下若是传旨,我会再来接二位的。”
撂下这般话语,她便摇着那独独的小船驶离了水榭。
萧云谏环顾四周,干干脆脆地坐了下来。
他放松着身子,随意靠在美人榻上,啧了一声:“看来我们当真触及到宫闱秘辛了,这般明目张胆的软禁。说的由头,倒还好听,还予了我个未来帝师的名头来。”
凌祉也将周遭陈设瞧了一圈,并无什么异样。
当真就是个若没船只,便只进不出的地方罢了。
萧云谏倚在窗边,探头向外看去。
月照湖面,波光粼粼,却也好看。
他道:“便当是休整了,不再去想那些个琐碎杂事。”
凌祉应了一声,却是轻声说道:“这地方,只有你我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和好还早!真的还早!
慢慢来嘛~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阿谏就支棱了几章,然后其他时候不是在没有灵力,就是变成凡人的路上
我这个设定到底是怎么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