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怒却是一笑,将锦盒哐当关上。
他还在念什么?
他自己行为不受控制,是因为自己撰写的命格。
他又管不得凌祉!
炎重羽撑着下颌问道:“神君,今日你须得赞扬于我。”
萧云谏一挑眉:“为何?”
炎重羽道:“方才我回来之时,一打眼便瞧见凌祉跟来。我不用思索便知方才你是因他而气恼,便推了青鳞这个生面孔过去,他毕竟见过我。”
“那正好。”萧云谏将锦盒往他手边一推,“你送回去。”
炎重羽惊得眼睛险些要脱框:“可他见过我。”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要你送此物过去。”萧云谏道,“顺势用你的口吻告知他,他不过一剂良药。我伤已好,记忆不再,叫他莫要再来叨扰我,这是你作为停云殿大神官的警告。”
炎重羽领了差事,换了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奔着凌祉的居所而去。
待他回来之时,刚过了晌午。
猛灌了几口水下肚,炎重羽方才将锦盒又拿了出来。
萧云谏皱皱眉头,却是了然:“我约莫知晓了。”
炎重羽颔首又道:“他还说,一份心意,叫神君务必收下。”
他学着凌祉平日里那副冰冰冷冷的模样,绷着脸表演着。
萧云谏却是半分笑不出来。
他轻抚着聆风的剑身,剑锋在他指腹划过。
明明已没了剑灵,他也换了身份。
聆风却仍是不曾伤他分毫,就连指甲割在利刃之上,也是半点血丝都不见。
萧云谏长长地叹息着。
即便他再舍不得聆风,这一时半刻也是要舍下的。
——“那便搁到沉墟台里吧。”
沉墟台是停云殿中一隅,因为位处偏僻,便常被萧云谏用来堆放那些琐碎物件。
停云殿中的神侍曾言道:“最不乐意打扫的便是沉墟台,只一推开门,灰尘落得……仿若这地方根本不在九重天上一般。”
青鳞接过锦盒,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下了。
萧云谏并非舍得聆风。
只若他真的当做心肝宝贝地收下,却是直直叫凌祉猜测的出来,他根本就还留存着那段记忆。
快刀斩乱麻。
总归凌祉现在身作魔尊,也在天界待不了许久。
故而,如今重中之重,却同样也成了扶英公主一事。
他倒是比天后与公主更焦心此事,恨不得将二人连带着凌祉,一同推到那梦境当中。
才算了得。
萧云谏深深叹息。
炎重羽却道:“其实,方才他还问了一句话。”
萧云谏皱皱眉头:“是何?”
炎重羽道:“他问,神君可还记得五百年前,在东海旁的渔村中,救下的那位稚子。”
“你如何应答?”
“我道——你当如何?若非救下那稚子,又怎会遭受穿心一箭,又怎会落下这久不痊愈、险些害命的心伤。”
“之后呢?”
“而后我便将他不过一剂治病良药,加之您那句良药苦口却不能多喝说与他听了。他当场并无什么表情,只在我离开之时,听闻他喃喃自语——”
“因果循环。”
萧云谏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放松了捏着茶盏的右手。
他的指节因着长时间而发白,突兀地展露着。
暮色沉沉,夕阳浓厚的艳丽落在停云殿的黑曜石之上。
勾画出一副诡异而又美丽的画面。
萧云谏见青鳞归来,便问:“可是安置好了?”
青鳞点点头:“已单独扫出来了一片,将聆风搁下了。”
到底,他也不能叫聆风受了委屈。
停云殿消停了几日,扶英公主便又闹出了大动静。
天帝仍是未有归期,魔帝却已按捺不住。
萧云谏如今信了,这恕霜倒是有几分真心。
并非只图了天魔两界的结盟。
他赶到天后寝宫时,又是见了剑拔弩张的一副局面。
还未踏入,他只觉得周遭一股寒凉。
每个人的表情不尽相同,可却殊途同归地落在冷冰冰上。
萧云谏高声行了个礼,算是昭示自己的到来。
凌祉的目光自他而来,便不再移开。
他的手紧紧抠住扶手,嘴唇被抿得发白。
方才克制住了自己。
萧云谏只入主题,道:“虽是攀亲戚,可扶英却也是与我一同在天后娘娘膝下抚育长大,也称得上我半个妹妹。那如今做兄长的,却是要说上几句公道话。”
恕霜一拱手,虽是颇有无奈,却也认了这个兄长。
萧云谏只问:“不过几日相识,尚且不能相知,又如何谈婚论嫁?”
恕霜便道:“古来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