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喝醉后都干了些什么?在他面前哭了吗?有没有乱说话?没有胡来罢?
她焦急地转身,望向自家女使。
“宝蔻,意哥哥他昨天,有没有什么表情?不对,他,他有没有什么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宝蔻依言回忆道,“这倒是没有,不过总感觉,好像更……”
温柔了。
简直像捧着一件易碎的、又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小姑娘见她迟疑,担心得不行:“更什么?宝蔻,你快说呀。”
“……对姑娘更好了。”
陆宜祯愣了愣。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
心慌意乱道:可他昨日不是才对她说“不知道”?这不是“不喜欢”和“拒绝”的委婉意思吗?又怎么会对她更好呢?
……难道是因为愧疚?
小姑娘自顾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一时间既悲恼、又颓丧。
被宝蔻催促着洗漱、梳妆的一路,都心不在焉地。用过一点早膳,她趴在窗边,继续魂游天外。
忽然有叩门声。
她耳朵一竖,头也不回:“谁呀?”
门外人好脾气地道:“是我,祯儿妹妹。”
小姑娘闻声,心下一慌,差点要从凳子上栽下来。还好及时扒住了窗框。
“我……”
她脑子飞转,口不择言。
“我,我生病了,今日不见人!”
就在她以为小世子会追问一句“生的什么病,郎中来过了吗”的时候,门外却倏然安静了下来。
小姑娘屏住呼吸,支起耳朵。
他,走了吗?
有没有觉察到她在骗人?
脑中正奔涌着各种念头,不察间,面前却蓦地被一道Yin影盖住。
陆宜祯抬头,只见那本应被她隔在门板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屋后,就站在窗前两三步的位置,逆着光,着一袭青衫,温雅地朝她笑。
“你怎么……”
“因为有些话想当面对祯儿妹妹说,所以冒犯了。”
小姑娘还略显狼狈的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隋意不躲不避地回视。
“昨日,我仔细地想了想,我对祯儿妹妹的想法,与祯儿妹妹对我,或许有点不一样。”
“但是……”
“不论是何种喜欢,我对祯儿妹妹的只多不少。”
陆宜祯僵住了。
她从没想过能从隋意口里听到这番话。这个在她眼里完美得同神仙一般的少年,从来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场美梦。
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春秋的时间,小姑娘的眼睛才微微地眨了眨。
声音如云絮般,轻得没有重量:“意哥哥,你,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隋意瞳底掠过一丝异色。
他并没料到小姑娘会想到这方面去,一时间不知该感到心疼、还是该感到懊悔。
窗外的人不说话,小姑娘以为自己猜对了,眉目间的蔫意掩也掩不住。
立于日光下的少年意识到自己不应当再发怔了。
“祯儿妹妹。”他唤她。
“我并不是见别人可怜、就会去迁就于他的人。”
“我没有可怜你。”
“所言所行,句句真心。”
对她的喜欢,无法分辨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也无法分辨究竟哪种情感占的份量更多。
但无可否认,他一定是喜欢她的。
甚至于想到余生与她一直一直在一起,也并没有觉得排斥,而是产生了一种安宁平和的舒适感。
屋子里的陆家小姑娘,因为他的三句话,眼眸一点比一点亮,到最后,瞳仁里像是装满了星子一般。
耳根也缓缓地发红。
隋意见状,松了口气,浅笑着朝她微展手臂,温和道:
“那么,现在,祯儿妹妹想要出来和我说几句话吗?”
小姑娘不答。
只是嘴角抑制不住地弯着笑,整个身子都往窗外扑去,落了少年满怀。
第40章 猗猗第十 心口处有奇怪的悸动
隋意把小姑娘从窗子里抱了出来。
时值隅中, 春日的阳光把地面的石木都晒得发烫。
尤其对方的怀抱也是暖热的,陆宜祯因欢跃而糊涂的脑子,稍微被这温度灼得醒了醒。
她挣扎着自己站稳, 眼睛也瞧向了裙摆底下冒出头的脚尖。
今日,她身间的衣裳都是草草地就着宝蔻的摆弄套上去的,并没有穿那一件最漂亮的杏色袄裙。
可是现在跑回房, 只为了换套衣裳,会不会太奇怪了?
小姑娘一言不发地胡思乱想, 隋意便也随她安静着。
没过一会儿, 他见她似猛然间想到什么, 慌慌张张地抬起手, 掩住了脸。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