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宋情低声笑了出来,随即挑起眼尾望向对方,仿佛能将人的心勾走:“那,你愿意为了我,与你那诸天神佛为敌吗?”
原来,他竟恨他如此之深……
伽叶久久凝望着躺在床上的黑衣魔物。清冷的眸中染上各种纷杂的情绪,是爱、是痛苦、是遗憾,是哀伤。
他知道宋情在拿自己的命来逼迫他。这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甚至猎人就站在陷阱的前面朝他招手,然而他除了义无反顾地踏进去,别无选择。
伸手抚上那Jing致苍白的脸,伽叶露出淡淡的笑。就如同当年在清凉寺中,少年每次跟他讨糖吃一般,他只能无奈却又宠溺地答应了。
“好,为了你,我与诸天神佛为敌又如何?”
说完,他伏低身子。
白衣菩萨如同从前他的信徒般,虔诚地吻上了他宿命中唯一的信仰。
……
明尘推门而入时,只见宋情虚软无力地靠着床背,随意翻着手里的经书。
“宋情。”
听见他的声音,宋情只是懒洋洋抬了下眸,又把目光放回手中的经文。
明尘走近他时,无意间瞥见那衣领处,白皙的皮肤上一抹红色痕迹将露未露。
像是被人用力咬出来,至于是谁……
明尘想到那张清冷的容颜,神色不自觉浮现一丝尴尬。
他已经知晓伽叶与宋情之间的□□,可亲眼撞见他们欢好的印记,着实令他震惊。他从未想过,数万年来只醉心于参透佛法的“战佛”,竟然有一天会破了色戒。
□□这一关,最是难以堪破。如今伽叶深陷其中,而且又是与宋情……
明尘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二人越陷越深,也并无他法。
今日他来,是怕宋情一个人太闷,想来陪陪他。
眼见昔日好友被法咒困住身体,心情不爽,他只能温言相慰:“宋情,你不要怪尊者,他现在也是为了保护你。”
宋情从经书中抬起头,目光透着不屑:“我不知道原来他如此胆小,一个丑和尚算得了什么?倘若我的法力恢复,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明尘是不知道全盛期的宋情有多强,但是他不愿意宋情误会伽叶,“你不知道刚才来的是何人,他是阿傩罗汉。平日我便听闻此尊者心胸狭隘,总爱拨弄是非,。此番他见到了你,去到佛祖面前必定大肆宣扬。若佛祖震怒,派仙佛二界使者前来捉拿你,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宋情满脸的不信,明尘只好又道:“如今那阿傩罗汉被尊者关在了后山。他真的是费尽心思想要护你周全,宋情,你要体谅尊者。”
“体谅?”宋情单手撑着鬓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体谅他?那当年你们主仆二人有谁体谅过我呢?”
明尘浑身一震,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这反应明显取悦了宋情,后者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想你们两位佛陀不辞劳苦在清凉寺十八年守着我长大,为的不过就是要取我Jing血。可怜以前的我,却把你们当成我最亲近的亲人。”
眼见明尘面色越发苍白,宋情放下手里的书,倾身向前,一字一句,仿佛在拷问对方:“我最信任的亲人,原来一直都想要我的命。你说说,谁来体谅体谅我呢?”
寥寥几句却像一把利剑,直插入明尘的心。
刹那间血流成河。
此刻的明尘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从容,他像个战败的士兵,在宋情面前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眼见昔日曾被他看成至亲至交的好友仓皇离去,宋情只是嗤笑一声。随即他眼底闪过一抹Jing光,突然间,一个金色的“卍”字经文从他体内浮现,须在空中化为筛粉。
白皙的脚从床上踏下黑衣魔物,嘴泛起极恶的笑。
“后山……”
*
宋情信步在草地上走着,很快,熟悉的洞xue出现在眼前。这儿便是之前他被伽叶捉来后所关之处,此时洞口有一层泛着金光的透明壁垒。
是伽叶设下的结界。
宋情轻手一挥,那金色透明壁垒瞬间“砰”地一声,粉碎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这动静也引起里面人的察觉,“谁?伽叶是你吗?快放我出去!”
那声音又急又气,“你竟敢私自囚禁佛界罗汉?若是佛祖知晓,定然不会轻易饶你!你与魔物勾结,还破了色戒!现在又把我关在这里,伽叶!你已犯下弥天大罪!识趣的立刻放了我,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你——”
那人在见宋情一身黑衣出现在面前,声音戛然而止。
同样是被关在这洞xue里,阿傩罗汉可与宋情之前不同,此刻他像只落难的野兽蜷缩在一张金网中,模样极度滑稽。
“怎么是你?你这个魔物,伽叶呢?叫他来见我!”
阿傩罗汉对这个之前肆意侮辱他的魔物自然是深恶痛绝,自古正神魔不两立,更别提此魔物还与伽叶苟合。无论是哪一桩,都教他与这妖魅魔物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