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遮阳帽矫情了一路,到地后掰开镜子一看,看见自己红彤彤哭到浮肿的双眼皮,白蓁蓁顿时更想哭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丑。
正难受的不行的时候,沃尔纳递来一个盒子,四四方方的不知道里头装的是啥。她肿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回望过去,“什么东西?”
他没回答,低着头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副墨镜,镜片不是防紫外线的纯黑,是装饰性的粉红。他取出墨镜替她戴上,挡住她狼狈的眼睛和微怔的目光。她张了张口,小声说了句谢谢。
沃尔纳理好她缠绕的耳发,指尖从耳垂掠过停在下巴。凝视的目光隔着镜片依旧存在感强烈,他说,“你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感谢。”
亲吻落在唇瓣上一触即离。白蓁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捏住手带下了车。
一路心不在焉地被他拉着走,脑子里倒满了稀烂粘稠的浆糊。这叫什么事?前脚刚想起某段好像跟弗朗茨有关系的暧昧记忆,后脚人就在车库被沃尔纳给亲了。
她觉得自己有亿点点渣。
——这一定是错觉。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呢?她认识沃尔纳的时间没超过一个月,认识弗朗茨……也就三天不到,所以这一定是错觉。
电梯上升到一楼,踏出来是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
无需身份登记的酒店=高级VIP刷脸就能进的五星级豪华酒店。弗朗茨在待客区的沙发里,言笑晏晏地同一对三十几岁的夫妻交谈着,男方似乎跟他关系匪浅。
看到她和沃尔纳从电梯口出现,弗朗茨向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是一块过去的,中年男人在见到沃尔纳的时候,态度正式地同他握手问好,眼神转到白蓁蓁身上时,却是简简单单一句带着戏谑的调笑,“很可爱的东方小女孩。”
随后云淡风轻地将她掠过。
“……”
也不能硬说对方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毕竟他们素不相识,但他的态度让白蓁蓁有些不喜。好像她这么个大活人只是别人身旁无足轻重的摆设,随时都能替换的花瓶。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在别人眼里,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她一个普通人,待在沃尔纳身边,既不会给他带来生活上的帮助,也做不到替他上升事业的高度,他本身就活在金字塔的顶端。
同理,待在弗朗茨身边也一样,既不甘心放下身段顺从,也不可能永远活在他的鱼塘。他俩要是真在一块儿,拴不住不说,指不定还得天天吵架。
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好,未来都是能完整预料到的坎坷。白蓁蓁的母亲从小就给她灌输观念,嫁的人必须门当户对,再不济,没她家富裕却有上进心的普通男人也很适合结婚等等。
她知道她的女儿是普通的孩子,不算拔尖,不算愚钝,而她也是一位普通的母亲,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安稳一生不受欺凌。
外人不稀罕同她聊天,她就尽职尽责地端坐在沙发里,扮演一朵莫得感情的塑料假花,一声不吭地观察着夫妻俩躺在婴儿车里的宝宝。宝宝粗粗短短的身子扭啊扭啊扭的,连个身都翻不过去。
翻不过身就啃起了手,大拇指上啃的满满全是口水,发现白蓁蓁一动不动的注视以后,圆溜溜的眼睛睁的大大,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着她粉红色的墨镜。白蓁蓁吐了吐舌头,隐晦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没把这小子吓哭,反而把他逗的咯咯发笑。
这憨批孩子一笑,总算引来了亲生父母的注意,把他们逐渐偏向华尔街风投的严肃话题重新拖了回来。这对满脑子全是美元的金融家夫妻终于想起来这回来德国不是为了谈生意,而是为了来旅游。
他们终于滚了。
解放了!白蓁蓁松开怀里□□到不成样子的抱枕朝电梯口走,进了电梯才想起来问几楼。弗朗茨按下了顶层的28,把手里把玩了半天的小盒子抛给她,“从伯纳德先生的宝宝手里拿的。”
伯纳德先生就是刚才那对夫妻里的丈夫。
从宝宝手里拿的东西……她打开一看,果真是那个三角形的西柚小水壶。
“给我这个是因为我猜对了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她记得他说过,猜对了才可以有奖励。
弗朗茨意义不明地唔了一声,说,“对不对不重要,你想要我就会给。”
“难道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给?”
“天上的拿不到,但我可以在地上给你造。”
这话说给别的女孩听,可能会让对方心花怒放,但说给白蓁蓁听,给她带来的是无尽的问号。
他为什么会对她好?
他以什么身份对她好?
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楼层红艳艳的数字不停往上跳,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白蓁蓁让出空间远离了那两个人,靠进角落把自己伪装成一朵安静的香菇。
咔嚓一声。
拍照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她往左一看,看到了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