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问:“打游戏吗?”
温少爷揪着我的下摆,让我把卡片机拿出来,“我不想坐着,我们去楼下走走。”
如果我不是林丛,他不是温柏,现在我立刻就让他自个儿爱干嘛干嘛去,但偏偏我是我,他是他,于是我听话地从客厅的某个抽屉里找出那台积了八百年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其存在的卡片机。
温柏拿在手上摆弄了几下,确认可以使用后挂在手腕上,率先出门,我关上灯紧随其后。
外头很热,也很热闹,滑滑梯那排队的小孩叽叽喳喳,喷泉边上的广场舞队开了个蓝牙小音箱,谁也不服谁似的音浪一阵高过一阵。
我听着头疼,拉着温柏想走,结果人站我边上就拍了起来。
那边的许女士眼尖,一下就看见我俩,走过来问:“今天稀奇了啊,怎么舍得离开空调房啊?”
温柏放下相机,笑着跟我妈打了个招呼说:“想出来拍点东西,拉他一起走走。”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卡片机。
我妈拿手背贴了贴温柏的额头,“是不怎么烫了,不过也别走太远啊,九点半你跟丛丛上家里等着,姨给你们整碗四果汤喝。”
我瞧见温柏眼睛一亮,在心里给我妈鼓掌,这样我就能再跟他待一会儿。
温柏就像个生活记录员,小孩儿滑轮滑要拍,小孩滑滑梯要拍,喷泉要拍,喷泉边上的舞队大妈也要拍。
这不,许女士曼妙的舞姿也被记录了下来。
温柏抓拍轮滑小孩时我坐在水池边上,他很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小孩的动作很快,我以为温柏是想拍到不带重影的照片才拍了又拍,直到他后来拿给我看,我才知道他这晚想要的就是这种泛旧的感觉,也是因为这样才问我借这个老旧的卡片机。
温柏也并非总站在一个角度进行拍摄,我一见他放下相机便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免得被他发现。
他在这些小孩边上拍了很久,直到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喊他回家。
薄T恤早就被汗在了身上,我一拍就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担心他又烧起来,我从边上把手探过去感受。
温柏眼睛还在卡片机的屏幕上,开口对我说:“好着呢,没烧。”
我慢吞吞地把手缩回来,背在身后,低低地“哦”了一声。
除了有组织的部分,小广场上还有小部分轮滑小孩是爸妈自己带出来玩的,这会儿只剩这些“散户”,有组织的都已经各回各家了。
温柏看了眼最后拍的那几张照片,指着其中一个小孩问:“你看这个小朋友,像不像你小时候?”
我闻言凑过去一看,即刻否决:“我小时候不比这小孩好看?”
其实图上那小孩五官真不赖,就是皮肤黑了点。
“你小时候确实比他好看,就是比他还黑点。”温柏转过头,笑着对我说。
我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相机,转身要走,“快走快走,回去洗澡。”
我俩到家的时候,许女士已经把两碗四果汤放在桌上了,都没加冰。
我看了眼,把有西瓜的那碗推向温柏,然后打开了落地扇,还让它摇头。
温柏除了一身汗,我不敢开空调。
甜甜的蜜水滋润了咽喉,身上的热气好像也降了下去。
许女士洗过澡,保养完自己的脸蛋后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不过她那一碗是冰镇过的。
我盯着她一路拿到餐桌来,把人给盯烦了。
“看什么看,你陪小柏吃常温的。”
我只好收回自己的眼神。
“小柏暑假有没有什么计划呀?丛丛天天就知道窝在房间里,比别人家大闺女还夸张!”
我听见自己被拿来跟姑娘比,一下就不乐意了:“我这叫防晒!”
温柏笑了。
我妈幽幽叹了口气,道:“防成这样,我看还不如不防。”
“许姨,其实丛丛也不是特别黑。”
我心说:跟别人比不是特别黑,跟你比还真是挺黑的。
我听见温柏又说:“我明天要去夏川,到时候给你们带特产。”
“明天去?你病还没好全呢!”
我妈听了也说:“这么急呀?不能多休息两天再走?要不让丛丛跟你一块?还能照顾照顾你。”
还没轮到我陈述意愿,温柏就摇了摇头:“明天不行,这回去夏川有点事。”
我在心里小声地说: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跟你一起去。
送走温柏,我妈拍了拍我的屁股催我去洗澡,一边说:“你想不想去哪玩?要不等我这个月交了稿,下个月一起去同天门玩玩?”
我闻着自己身上的味儿,嫌弃地把T恤甩进脏衣篓,答:“下个月再说。”
温柏的航班是早班机,一大早就走了。我强撑着倦意从床上爬起来时,对面那扇飘窗的灰色窗帘拉得一丝不落。
只是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