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了衣服去用晚膳。慕容雪屁股还疼,根本坐不住。容裕就把他搂在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吃饭。侍女呈了一碗温热的红枣银耳汤。慕容雪碰一下就收回了手。
容裕就说:“换冰沙绿豆。”
那侍女犹豫得看了一眼慕容雪,说:“冰沙Yin凉,红枣是最能给双儿养身子的……”
容裕冷冷:“你聋了?朕说换冰沙绿豆。”
侍女浑身一抖,连忙跪行退出,不一会儿就有别的侍女呈上了冰沙。
五月的盛京已经开始微热,冰沙浸透了甜糯的绿豆,带给人一种冰凉的舒爽。慕容雪在容裕怀里捧着琉璃盏一小口一小口吃冰沙,开心得简直想唱歌。
他一边吃,一边听容裕说:“北疆那边李清河不能退,他一退就要跟我分军权,到时候内忧外患一起来,很麻烦。”
慕容雪气得直哼哼:“你有主意了,那你还来问我!上次也是,不跟我说一声就进皇城,要不是折月告诉我,我还在家里练琴!”
他在容裕怀里简直像个炸毛的猫,容裕只好说实话安抚:“我没想那么多,皇帝扣我的钱,将士都没饭吃,我气的发狂。”
“而且……我很想你。”
慕容雪不说话了,他依恋得靠在容裕怀里。过了一会慕容雪又问:“那现在怎么办?北疆不退兵,拿什么钱养他们?”
容裕说:“走,我们去讨债。”
慕容雪顿时警铃大作:“你要收回折月那笔钱?不行,我不和你去!”
容裕还在摄政王府的时候,救下过一个小乐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皇城,却不料那个小乐伶认真得写了欠条给容裕,许诺千金偿还。这件事慕容雪是知道的,但当时两人都没在意,只当玩笑说谈。
如今,布满九洲的娱乐场所,下至寻欢ji院、茶楼酒馆,上至舞乐教坊,歌舞庭楼,全是那个小乐伶“折月”的产业。
九洲十城十三夜,万里歌楼尽望月。
到现在,就连一直留在盛京的慕容雪都摸不清楚折月到底有多少钱。容裕就更不清楚了,他只估摸有一千金就好,只要撑过今年,赋税收上来,万事就好说。
慕容雪素来和折月不对付,百般不乐意:“你自己去,你自己去。”
容裕只好把他亲了又亲。
日月轮转。几日后。
容裕在御书房没日没夜批了几天的折子,安顿好各郡县的官员调度,又把办事不利的官员狠骂了一通,终于抽出一天空闲出宫去找折月。
他这两天吃喝都在御书房,看折子看到头痛。慕容雪呢,被他cao怕了,见他这两天不来开心得不得了,忙着带人料理后宫诸殿的装修——其实也没钱装修,就是派人打扫一通,把前皇帝的东西都扔掉。
等到容裕换了常服走上朱雀大道,见阳光明媚,鸟雀啁啾,商贩沿途吆喝,竟然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容裕心想:原来当皇帝这么累,还不如北疆打仗痛快。又想:要是当个甩手掌柜,那就轻松了。又又想:上个甩手掌柜皇帝,已经被自己杀了。
不由叹气。
他一路走一路看,路上男男女女笑容洋溢,偶尔有带着面纱的双儿。他走在路上觉得新奇,他身边的影卫倒是紧张得不得了,一直在他身前护卫,杀意凝集,手就没离开过刀鞘,引得懂行的武者纷纷侧目。
那紧张的架势,谁要是多看两眼容裕,他能直接抽刀出鞘。
容裕就说他:“我是出来找乐子的,又不是出来杀人的。”
那个影卫回他:“主人安全第一,属下不能疏忽。”
容裕说:“那你跟在我后面行不行,别那么凶。”
影卫手离开了刀鞘,默默点头,果然听话得跟在他后面一步远。
容裕继续往前走,就感觉身后的人似乎在盯着他看,那目光有如实质,有种谴责意味。容裕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也不回头,只低声说:“你看我做什么?”
没有回应。
容裕只好站定回头喊他的名字:“云风!”
云风也站定了,他面无表情得看着容裕。容裕要微服出宫,云风作为他的影卫自然也换了一身黑衣武者打扮,身材修长,玉树临风,长发高束,因着长年带着面罩的缘故,他的脸色苍白,平添脆弱之感。
云风冷冷应:“主人。”
容裕的好心情慢慢消失了。云风虽然是对他效忠的影卫,但是云风并不和他有什么私交情谊——这在他们看来也许是什么忌讳。可这导致了云风有时候毫无理由得不听他的话。比如现在,容裕一令,他才一动,多余的事一件不做,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容裕曾经几次想把云风换掉,都忍住了。一是云风真的好用,宫中武者无出其右。二是云风身姿极美,轻功时如流风踏雪,容裕对强将和美人总是格外宽容,云风两样全占。
就是性格太差。
容裕说:“算了,你爱走哪走哪。别老盯着我看就行。”
云风依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