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石海洲早早到家,收拾收拾屋子,又赶紧上厨房忙活。整了半天,做了俩凉菜,这时敲门声响起,外卖到了。他装模作样把外卖硬菜倒进自家盘子里,又拿出两个杯子,冰好酒。
做完这些,他取下围裙坐到餐桌边去看手机,发语音问:“你到哪儿了?我们这栋在A区,你别走错了。”
一回头,对上连正那双直勾勾的眼,黢黑,看不懂里面的神采。这回换石海洲看着他笑了,石海洲笑得不怀好意,还对着手机黑屏捯饬发型。
又有敲门声,石海洲放下手机赶过去开门。吕书华提着一盒点心站在那里。
“请进。随便做了几个家常菜。”
吕书华进门来,见到桌上的饭菜,这令他稍有些吃惊,不禁问:“这都是你做的?”
“连正生前我总给他做,手艺就磨练出来了。”石海洲给二人倒酒。
“我开车来的。”吕书华推了酒,坐下看着Jing致的菜肴,委婉说道:“小正总抱怨你的厨艺,我还以为……可能是因为总吃,腻了,跟你的厨艺没关系。”
石海洲喝口酒,指着菜盛情邀请:“他不知好歹,你觉得好你多吃点。”
吕书华夹了一口清蒸鲈鱼,味道跟餐馆里的不相上下。他边吃边问:“你请我吃这顿饭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你说,跟小正有关的我都会尽力。”
他既然开了尊口,石海洲顺势起杆,搬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干了杯中酒。
“是跟连正有关。”石海洲长叹一口气,“他近来总给我托梦,说在那边寂寞。我说我过去陪着他吧,他就哭,说不想再见到我。我猜他是想你了。”
吕书华背后一凉,甩开筷子,望着这一桌子菜语无lun次:“你……你……菜……”
石海洲赶紧摆手澄清:“没有没有,你想多了。这种事肯定讲究个你情我愿,我只是告知到你。”
“你病得不轻。”吕书华拍桌而起。
石海洲低下头,随后听见关门声。他过去打开卧室门,笑趴在门口的连正:“他不要你。”
连正大张着嘴,在门口从这头爬到那头,喉咙里不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他把门撞得哐哐响,石海洲笑着笑着嫌他吵,进去提起他的双腿往床上拖。连正的十个指头在地上抠出十条印,最后还是被石海洲拖上床,用一条红绳子绑了起来。
“烦死了!”石海洲把他的嘴也堵上,“知道他不要你就这么来气?都说了你这个鬼样子,是个人都不会要的!”
连正在床上抽搐得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没办法,石海洲为了床不塌,只好从抽屉里又拿出好几张符,给他从头贴到尾,这才消停。
门口,吕书华目睹了这一切,他呆若木鸡,半个字都说不出。
石海洲转头看见他,警惕起来,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近你有定期去看医生吗?”吕书华反而向他抛出莫名其妙的问题。
石海洲怒了,走过去与他对峙,强势发问:“是我在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吕书华后退一步,讲:“我刚刚在卫生间处理衣服上的油渍。”
一段记忆突然冲进石海洲的脑中。的确,刚刚他们在吃饭,他让吕书华多吃点,给人家夹菜时,鱼丸掉在桌边滚下去,弄脏了人家的裤子。
石海洲脑子有点乱,不过快刀斩乱麻,他握住吕书华的手,讲:“既然你都看见,我也就直说吧。今天我就是想让你来接手这个事。你们情投意合,我成全你们。这房子我半价让给你。不不,三分之一也行。”
吕书华不讲话,很是可怜地看着他。石海洲更急了,忙说:“连正,那是连正,我以性命担保绝对是他!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了,但人还是这个人。”
“我也很爱他,我知道你很痛苦。不过小正已经走了。”吕书华轻轻推开他,“你要按时吃药,病情会好起来的。”
石海洲疑惑地抓住吕书华问:“你看不到他吗?”
“他不在这里。他已经下葬了。”
石海洲以为是符咒把连正遮得太严实,吕书华没认出来,就强行把他拖进去,抓着他的手摸到连正的身体。
“尸体不是一直没找见吗?在这里,他一直躲在我这里。这都不是什么鬼魂,是僵尸,能摸到实体,你摸。”
吕书华甩开他的手,怒吼:“这只是一床被子!”
石海洲看看床,又看看他。吕书华这回是真的离开了,他不能继续和这个疯子独处一室。
这一次的关门声响了后,石海洲专门检查了家里的所有房间,确定吕书华真的离开。他把剩菜倒掉,碗筷放进洗碗机,吕书华带来的点心需要冷藏,他也放进了冰箱。
他的药放在厨房,接杯温水吞下去,又在厨房等了一会儿药效发挥,然后才走进卧室。
毫无意外,连正仍然被他绑在床上,身上贴满符咒。他摸了一下,不是被子,是连正,能摸着。他坐到床上,脑中思绪还是乱的。
床又大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