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血族来说,安宁永远只能是短暂的。
他们自觉地、不自觉地遭遇着命运的波澜,很少有血族能够过着如人类一般稳定的生活,往往只能在两种道路中选择:颠沛流离,或趁风而起。
无数的苦难中既包括被猎魔人追杀,也包括一个小时前点的外卖突然说不送了。
刘一漠:“那我喝不到冰可乐了吗!?”
彭阳:“……”
而更多的时候,矛盾可能是来自同样维度的、完全敌对的血族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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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色的影子横跨G市上空。
它犹如细烟一缕,又像是几朵随风散落的苍白花瓣,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异样感,一路摇曳着飘向市中心,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冰霜,直指彭阳家所在的小区。
渐渐地,市中心越来越冷,温度极速地降到了个位数。
阵阵乌云在那道白色影子的背后凝聚,夜色中竟然是响起了一道凭空的夏日闷雷,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黑暗渐渐压过了城市的霓虹灯。
它像一条白蛇般爬行在黑暗的天空中。
然后,下雪了。
那一道白色的影子飘转盘旋落到地上去,化作一个持着纸伞的白衣美人。
他赤足,踮着脚尖,慢慢彳亍。
纸伞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个黑色的薄唇来。
“我喜欢人类的城市。”他笑了两声,抬起头,一张姣好的脸上满是疯癫,“在血rou的世界里。建起来钢筋水泥。搞得我们像古老的传说一样遥远。”
他抬手,抓着一个被大雪和白衣夜行给吓傻在原地的夜间外卖小哥。
“但是,这与人类近了,我就感觉自己不是个蹩脚的睡前故事了。”
持伞的白衣美人用手掐着那小哥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我就是喜欢在这样——灯红酒绿的现代城市里行着的感觉啊!百年前的恐惧不曾消亡,你们人类建立起来的现代城邦不值一提,你怕吗,克里斯蒂安?”
被举起来的外卖小哥挣扎着,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我不叫克里斯蒂安!”,便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在了皮肤上,动弹不得。
“你是谁不重要。”
白衣美人拍了拍冰雕的脸,“我只记得这个人类名了,克里斯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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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美人像是一个移动的暴风眼,所到之处一片凛冽寒风,鹅毛大雪逐渐结成块掉下来,冰刀一般打在地上碎开来。
他停在彭阳家门口。
一点点月色勉强从乌云背后透过来,照在他一身白衣上,像是个吊着的苍白鬼影。
转着纸伞,他昂首期盼地透过院子大门看向彭阳家。
深夜还没睡的罗尔夫,正好隔着窗台与白衣美人遥相对望。
罗尔夫他神情憔悴,蕴含着一丝绝望。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咯”的意味。
“哎……”罗尔夫往后缩了一下。
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从行李箱摸出了一把枪,出房门之前又想了想、绕回去找了瓶圣水,揣在睡裤兜里。
叼着烟的罗尔夫走向门外,打了个寒颤,显得格外脆弱。
【所以当保姆的时候也要加班吗。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加班理由。】
开了门的一瞬,银光乍现。
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啪啪”两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到了白衣美人的手上,一阵又辣又呛的烟雾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白衣美人一惊。
又是两颗子弹打到地上,烟雾包围了他,让他边咳边往后退。
这呛热的烟雾同时还驱散着寒冷,所到之处积雪都化成水、散开成了一滩。
“额,黑胡椒,白胡椒,藤椒粉……全名叫「化雪弹」,你要自己做吗?我还是建议去猎魔人协会柜台买,打九八折。”
沙哑的声音从白衣美人的背后传来。
待烟雾散去,一把金色的左轮枪正对着白衣美人的后脑勺。
而很显然不是在问子弹配方的白衣美人被激怒了。
白衣美人像一道鬼影般弹射而出,锐利的“纸伞”边缘闪着金属光芒,携风夹雪地切了过去,眼看着罗尔夫就要被拦腰斩成两半。
“砰——”
“砰砰砰砰砰砰——”
罗尔夫单手持枪连续不断地开着,银质的子弹撞到“纸伞”上打得火花迸发,霸道的火力逼得白衣美人被迫往后退。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夜色、雪色,黑白相间的小区街道上不时被火花照亮。
猎魔人与异族像是转圈般不停周旋着,罗尔夫以攻为守地打把白衣美人打得节节败退,有些子弹打在伞面上,而更多的子弹开始以极刁钻的角度擦着“纸伞”过去,吓得对方急忙切换角度。
“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衣美人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