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的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罪壤化后，该土地将会缓慢地在自己上空产生一个异于人类维度的新空间，被称为「罪壤界」或「血界」，是血族最惬意的居住场所。比如仅限王级血族居住的十四苦难不朽道，就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大罪壤界。
阳隔着玻璃门与孟飞舟打了个招呼，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多说一句话。
蘑菇、大蒜、平底锅、白胡椒……
他甚
彭阳使一个眼神，孟飞舟就明白刘一漠估计是没法立马吃上热腾腾的浓汤了。
彭阳目瞪口呆。
「罪壤化」。
这种私自占据空间的行为，颇像古时候的贵族划分领地。因此在工业革命之后的新时代反黑魔法浪潮中，罪壤化被猎魔人视为一种邪恶入侵的手段。
他有些纳闷地抬起头来，越发感觉氛围有些古怪，他眯着眼睛看向自己平时做拉伸用的健身角，这才发现那面全透明的大窗竟然布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将照进来的阳光折射到了一种很诡谲的位置上。
就好像原本角落里一个平时用不上的摆设被换掉了一样，彭阳一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甚至打从内心地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眼睛就是告诉他家里产生了变化。
而诞生的新空间将完全属于触发罪壤化的血族。
两人在高中生活中有几次为数不多的聚餐。尽管彭阳很多时候是与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桌吃，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熟或不熟的人都会齐聚一堂，偏偏最吸引彭阳目光的就是刘一漠。
血仆之间有如公蜂一般，存在一种彼此之间才能感受到的信息网络，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即使不适用语言也可以交流信息。
但是随着技术的发展与迷信的破除，千禧年之后「罪壤化」作为一种不作用于法律、不影响原居民的空间扭曲现象被登记在册，而触发「罪壤化」的血族将需要交纳每平米0.3元的月光源矫正费。
彭阳转动着自己的大脑，一边嘀咕一边在外卖软件上找着合适的店家。
你是血仆，我也是血仆，平时处着像同事，硬说关系的话则更像是兄弟。
血仆嘛。
来自刘一漠的血液流淌在二人身体里，他们拥有着同一个需要侍奉的主人，有着同样的命运、同样的力量来源，就连脑海中的血仆知识库都是完全一样的。
土壤被腐蚀成为黑色，尽管植物或动物都还是可以正常地生存，但是在被罪壤化的土地内、以及上方约80米的空间中，一切阳光都会被扭曲，神圣魔法也将无法顺畅地施展。
唯有刘一漠，是当时的彭阳会在课间故意去为难、去欺负的小同桌。彭阳记得刘一漠的名字、喜好，甚至摸清了刘一漠手上的纹路，但是在生活上又很少接触。
所以关于刘一漠的事情，彭阳向来记得都比较清楚一些。
两个汉子的初次合作十分成功。
“记得是……炸的？不喜欢蔬菜，但是很喜欢洋葱。啊对，鱼肉好像也不错，一漠对肉都不挑啊这……”
【法式浓汤嘛，多方奶油和黄油总是好解决的。】彭阳一边吐槽，一边在脑海里给孟飞舟发送菜谱和整个厨房里食材的位置。
厨房里传来滋滋的响声，彭阳也没闲着，他开始努力回忆刘一漠喜欢吃什么。
他皱着眉头发现刘一漠的口味介于挑和不挑之间，口味范围非常广泛，可以说是什么菜系都接受，就连一些很腥的生鱼片也吃得惯。但是只要有一丁丁点不喜欢的味道，就完全拒绝吃这顿饭，比如一些酸臭的料理。
好在他们无需语言也能进行合作。
“…………啊？”彭阳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刘一漠可是刚刚才住进来啊？
彭阳开始觉得这位严肃的大酷哥好像也不是很难相处。
彭阳：？
“你们的主人真的很不得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表示同意。
但二人在此之前又是陌生人，这样陌生又亲密的关系让两个大男人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交流。
在软件上点着点着，彭阳突然觉得家里好像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毕竟论关系好，那平日里打篮球的兄弟们都已经熟成环境背景了；要说不熟的话，班上许多普通同学无法进入彭阳的生活，平时都被他当成纯粹的路人。
这是一种会发生在血界贵族拥有的土地上的自然现象。
“是啊，真的很快。”孟飞舟在厨房里也是万分感慨。
“这也太快了吧？”
属于血仆的知识在脑海内提醒着他，但即使如此他也还是愣了许久。
当然，2025年的时候这个费用已经涨价到每平米4.5元了。
陌生的声音让彭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孟飞舟一介穷小子，再是平时在家里当爹当妈，也学不会这种洋菜。好在他做菜经验丰富，行动力也强，一句话没多说，根据彭阳给的信息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