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回小少爷,”一个中年医生模样的奴隶跪在地上回禀。他看了看脸色苍白倚在床头打点滴的承晔,眼中闪过几丝鄙夷。
“后面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发炎了而已,打完消炎针抹抹药就没问题了,绝对不影响伺候您。”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承暄惟坐在承润刚刚搬到床边的椅子上,翘着腿皱着眉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奴隶。
“回小少爷,只不过是太久没进食又消耗了太多体力而已。”
“这奴隶也太娇气了些,不过伺候主人一夜而已,倒是比主子还金贵了。”一旁年轻的奴隶语气中倒是对承晔的身体情况没有丝毫关心;他看着床上的承晔身子颤抖了一下,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
他膝行两步到承暄惟脚下,倒是关心起气色红润活蹦乱跳的小少爷来。
“小少爷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奴为您看看吗?”年轻的医生奴隶讨好似的抬起头,蹭了蹭承暄惟的膝盖。
“怎么可能太久没进食?”承暄惟根本理都没理他,整颗心都放在了许晔的身体健康上。他抬起头盯着跪在远处的承芮,语气不善地质问。
“承芮,我不是叫你给他做吃的?我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突然被点到,承芮吓得“啊”了一声,惶恐地辩解。
“不是这样的主人,奴真的给承晔哥哥做了好多个菜,现在......现在冰箱里还有呢,真的......”承暄惟从来没冲他发过火,冷不丁听见这么严厉的问责,少年的声音都吓得带了些哭腔。
“奴亲眼看着承晔哥哥吃了,主人......奴不敢骗您的,真的不敢......”他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缩成一团。
承暄惟哼了一声,吓得承芮整个人又抖成了筛糠。
“求主人息怒,不关承芮的事情,是贱奴自己.......没有胃口。”承晔不敢插嘴主人和其他地位高的奴隶,只能等两人对话结束才开口替承芮开解。
“奴在侍奉主人的时候晕倒,扰了主人兴致,求主人责罚。”虽然醒了过来,承晔的声音依然虚弱,还带了几分沙哑。
“小少爷,这个贱奴也太没规矩,还不如弃了,主家比他姿色好床技好的奴隶大有人在。”青年医生撇了撇嘴,却被一把掐住了下巴狠狠抬起头来。
“弃了?换成你吗?”承暄惟冲着青年医生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却真引得这个愚蠢的奴隶面露喜色。
“您若看得上奴,奴愿意一辈子好好伺候您,绝对不犯这种低级错误。”
“叫什么名字?”承暄惟问道。
“回小少爷,奴承沅,在滨溪医科大学读大三,奴父亲是家主身边的承涟,奴......”以为承暄惟真的要收下自己,承沅激动地自报家门。他父亲是家主的御用医生,虽然比不得主子们,他也算是年轻一代奴隶中身份稍显尊贵的了。
更何况他还是滨溪医大的高材生,跟床上那个身份低微的贱奴比起来,主人凭什么不选他?
只是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承暄惟一个耳光扇得撞在墙上。
承暄惟拍了拍手,抱着肩膀轻蔑地冷笑。
“承涟倒是教出你这样的好儿子,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医术不继承,成日就知道往主子们床上爬。”
“你若是真的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倒是可以满足你,给你送去学学床上勾引人的下贱勾当,以后也攀个主人好享受荣华富贵。”
“不,不,奴不想去欲奴营,求小少爷饶了奴,小少爷恕罪,小少爷恕罪......”承沅吓得匍匐在地,冲着承暄惟狠狠磕头。
虽然憎恶,但是许晔生病他心疼还来不及,承暄惟也没什么闲心情为难他。他踹了地上的人一脚,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那个中年医生。
“把药留下。”
“趁我还没通报父亲,赶紧滚。”
“主人恕罪,是奴考虑不周。”将承沅轰走之后,承润膝行回承暄惟身前,俯身请罪。
承润是众人之中年纪最长,一见许晔的样子,再联想到昨晚主人醉酒的事情,自然心里明白了十之八九。
于是他拦住了本来想要带昏迷的承晔去医院的承暄惟,委婉地解释了许晔的情况,然后拨通了承家在滨溪奴隶名单上医科奴的电话。
就算可能被罚,承润倒是从这件事读出来不少信息:
主人讨厌主动献身的奴隶;
主人对承晔的在乎不是一点半点。
“你们下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承暄惟觉得被承沅有些尖细的声音吵的脑壳疼。他给许晔掖了掖被角,冲着跪着的两个奴隶命令道。
“是,主人,奴告退。”承润恭声,揪着承芮的衣角把已经被吓傻的小不点拖了出去。
屋内静悄悄的。
手背上还连着点滴,许晔也出不去屋子;他本想想掀开被子下床跪着,却被承暄惟死死按在床上躺着。
“谢主人关心,奴打完点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