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中,这将军所领一支天策府遇伏,正是此马,身中三箭载将军杀出重围,与一骑玄甲铁骑合力绞杀敌军。
“军马本就分体同心,性命相系,更何况有着救命解困杀敌之恩?从此,那将军便待此驹更是珍之爱之,别提那出兵形影不离,将军帐内将军与马同居一室,府内常运那优谷良草,百金一车。将军与它战场上,可是天兵神将驭珍兽猛骑扫八方,在府内将军可是对它百般呵护娇宠似妾,怕是那府中夫人都要畏这宝马几分!”
书摊前人身材高大,着玄甲牵高头大马,在那茶馆门口静立半响。身后随从不敢多嘴,只听前边那人听那说书的讲完,微不可闻嗤笑一声,旋即翻身上马,神行似箭,扔下他们奔北边那处宅子去了。
待蒋子铭回府,已是月上柳梢。车夫回边将马车赶至后院,蒋子铭这才一道下来,远远听见那马蹄咯哒,便朝那向自己打响鼻摇头晃脑的踏炎踱去。
蒋子铭揉了揉那它的鬃毛,安抚了今日格外要娇的马儿,就看见一只酒壶挂在马厩柱子上。
他手下一顿,双眉舒展,捋踏炎鼻梁,轻拍那马儿,转身身宽步向房内去了。
蒋子铭屏退门口仆役,推门进屋。
“阿穹?”
无人应答。
蒋子铭星目微敛,察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垂首静立良久,才摘下沾寒的披风挂上桐花木衣架。他为人留了一夜空闲,如今看屋内空荡,想那人必是匆匆来去,一时心生落寞,胸口冰冷。倦意上涌,也不愿阅兵书摹字帖,吹熄烛火只愿早早睡去。
他黑夜里凭记忆往里屋去了,摸到那帘子却垂着。
蒋子铭心下一喜,拉开床幔,自己卧榻上仰面睡着的,不正是那人!
“阿穹。”
月光如水,渗不过寻常百姓家的帘幔,倒是冷莹莹的,朦胧皎润。那人缓缓睁开眼,无比清明。蒋子铭心下了然,转眼看他衣襟微开,胸口前竟是一块紫黑,蒋子铭捂了半热的心口发颤,未等他开口询问,注意到他目光的男人却一把揽住他,语气说不清的委屈无奈:“子铭,你妾欺我!”
蒋子铭足花了一刻钟才听燕穹从雁门雪景相思何苦到回来便是空房冷清,连一匹马都要爬到夫人头上,他才清楚,这厮原是欲挑衅“小妾”不成,反被一脚撂出了马厩!他指上绕着一缕燕穹的发丝,几欲笑得跌在男人肩窝之中。
燕穹看他笑弯一双好看眉眼,有些恼火的拨弄了一下蒋子铭的发冠,那人才直起身来,逗弄猫儿一般轻轻地抚过他的颈侧,“可要歇下?”
燕穹揽住他的脖颈,一双桃花眼微抬:“即是家君回来,怎能任由那小妾吹那枕边风?”
蒋子铭哈哈大笑,勾弄眼前人的侧颊,便旋身出门,燕穹披上枕边外袍,伸手取下门口乌底描银鱼披风,开门便是蒋子铭已在踏炎上端坐,见他出门,向他伸手。
皓月当空,映得一地冷霜。蒋子铭着回来的一身暗色单衣,沐浴在月华之中,愈发显得肩宽腰细,身形纤长,唇角含笑,轮廓俊朗,好一个俊俏郎君。
燕穹挑眉,搭手翻身上马。蒋子铭轻夹马腹,两人便向郊野疾驰而去。
足有半时辰,蒋子铭慢慢勒紧缰绳,踏炎才敢放缓步子,喘着粗气漫步在旷野之中。
燕穹环抱着蒋子铭,斗篷将怀里人笼得严严实实,头枕在他肩上,细细皂角味扑进鼻腔。蒋子铭任由他抱着,轻笑着纵马疾驰。秋夜寒凉,脊背紧贴火热坚实的胸膛,熨得心口滚烫。
“怎样,可是消气了?”蒋子铭抬手蹭燕穹脸颊,被他捉住包紧了发冷的指尖。
燕穹埋在他颈窝里低笑:“怎敢……”
他怎么可能真的会为一匹马大动肝火,况且洛道一役,若不是这马儿奔走至自己面前,他怎能第一时间接下身中毒箭仍领军勉励反击的蒋子铭。
那一役中,这位传闻中刀枪不入的天兵神将,可是在阎王殿溜了一遭。
燕穹本就是分支外派,领兵寥寥,鏖战之中每每能喘一口气,他就要去探这人的脉搏,几欲想化为轻羽,贴在这人的胸前,探查衰弱的响动。
初秋入夜渐寒,掌心所及那胸口布帛,肌理渗出丝丝暖意。他感受到怀里人不安颤动,那人却无分毫阻拦之意。
燕穹双眸微暗。
得了这样乖软体贴的的好处,便更念着这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对外如谦谨而拒人于千里外的冰原千里,谁曾想冰下竟藏着一汪细腻温和,淡然自如的温泉。还能有谁将这将军满怀抱住等一小憩,能与他执笔作家书数叠,还能让他折出一夜翻云覆雨,体软骨酥双目含春?溢出的疼惜不知何时化成一泉浓重欲念,泡得燕穹心猿意马,只盼将这可人儿拆吃入腹。
蒋子铭只以为他是忆起伤心事,任由他贴脖颈抚心口去了,却没曾想这厮动作越来越大,没忍住地轻喘一声,忙屏息握住顺着自己腰际一路流连下来的手,微愠道:“燕穹!”
燕穹叼住冰凉柔软的耳垂,唇齿逗弄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