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事实是我睡得比以往都快。根本连和自己的心跳作斗争的时间都没有,一沾到枕头就跟晕过去一样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明。
我被生物钟叫醒时,许景川还在睡,一根根睫毛清晰分明地盖在眼睑上,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张。他还抱着我,怀里热呼呼的,让我舍不得爬出去。我偷偷低头瞥了眼,他的胸肌挤在一起,白皙的胸膛上有一颗小痣。在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快比他的怀抱都热时,我小心翼翼地挣开一点他的胳膊,赶在闹铃响之前把它给关了。
悄悄潜行离开卧室,我回忆着高中时许景川喜欢吃的东西,用冰箱里剩下的材料做了份炒蛋豆浆。等我把盘子放到桌上时,许景川穿着一条裤子走了出来。
“早,吃了早饭再走吗?”我把豆浆也盛到杯子里,放在桌上。
许景川瞥了眼我手里的两个盘子,在我开始感到尴尬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他坐在桌子的一侧,却没动筷。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你打算看着我吃?”
“啊?哦。”我立刻坐到他对面。我说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有点尴尬,也有点开心。大概是我的心情反映到了脸上,许景川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了。
我立刻低下头,一口闷了豆浆。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点开心。仿佛回到了过去,坐在我面前的也不是现在的许景川,而是七、八年前的许叁。不够吃时,他就会缠着我撒娇,要从我的筷子里叼走一块鸡蛋;吃饱了,他还是会缠着我撒娇,说自己吃得太饱了,要我给他揉揉肚子。
我抬头瞅了眼,许景川并没有说自己吃饱或是没有,只是放下了筷子,发出“叮”的一声。盘子里还剩下大半的炒鸡蛋,看上去油不拉几的,也难怪他吃不下。我立刻收起了自己肚子里那点旖旎的妄想,清了清嗓子。
氛围有点冷,我试图跟许景川搭话:“你最近工作挺忙的?”我在微博上看到他下个月就要进新剧组了,又得去拍摄地窝上至少半个月,应该没法见面了。
“嗯。”许景川应该是没心情和我瞎扯,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他抬起眼睛,用纸巾抹了抹嘴:“还行。”
“哦……我在微博上看到过……”我说到一半就没勇气继续说下去了,“小心身体,别太累了。”
许景川看着我,缓缓开口:“好。”他顿了顿,“也没有很忙。”
“那就好。”我三两下把食物塞进嘴里,擦了擦嘴就爬起来。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叮嘱他:“我先去上班了,你一会儿把碗筷放在水池里就行,我回来洗。”想了想,我翻出来一把备用钥匙递给他,“你什么时候想来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但我不一定一直在家,所以钥匙你收着吧。”
许景川把钥匙收进口袋:“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编程,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我点了点包里的东西,抬头就看到许景川在看着我。我疑惑地偏了偏脑袋:“怎么?”
许景川不紧不慢地“哼”了一声,侧开眼神:“看来你也不是很有出息啊。”
我凝噎,张了张嘴却只是苦笑一声:“是啊,没什么别的我就先走了。”我不太想继续呆在这儿了,转头就走。
“等等!”许景川叫住我。我顿足,听到他磕磕巴巴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没事儿。”我转头露出个自认为还挺轻松的笑容,“我没放心上。”
许景川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我真的没放心上。”我也跟着重复了一遍,穿好鞋,“再不走就得迟到了,我先走了。”
一直到中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旁边的女同事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只是附和了几句。回过神来,就听到她在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啊?”我一愣,下意识点点头,“挺好的啊。”
“那我就跟站姐说一声,也给你留个前面点的位置!”女同事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嘿嘿笑道。
“什么,什么?”我满头雾水。
“这周六,你别忘了啊!我在机场等你,我们一起去送景景上飞机!”女同事一边打字一边兴奋地两只脚都在地上点来点去,“嘿嘿,我给站姐当了那么久的腿毛,总算有成效了!多亏你是个男饭,站姐才同意给我开后门……毕竟男饭人少物稀嘛,得让景景知道咱们家也是有男饭的!”
“什么?”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复读机,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去什么?”
“嗯?怎么了?”女同事狐疑地看着我。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在疑惑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这周六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许景川没告诉我自己周末有事儿而感伤。不过我觉得许景川似乎也没有必要告诉我,便没那么伤心了,但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不是,这周六我不能……”我话说到一半,余光就瞥到不远处的主管正往这里投来危险的眼神。女同应当是也注意到了,赶紧低下头笑声又嘱咐我:“我帮你定好了,到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