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只传唤一声‘子隐’,樊子隐立刻奔上前来,行叉手礼又回应一声‘大卿’。黄延将手中的一纸包的菓子递了过去,吩咐道:“这些宫廷菓子,拿去给其他人分了。”
樊子隐答应道:“是!”
众青年听闻上司给自己带回了宫廷菓子,个个都乐坏了,待黄延与朱炎风离开金陵阁,便放下手中活儿,一拥而上,将樊子隐整个抬进了正屋,令樊子隐惊恐着哇哇大叫。
黄延边走边微笑道:“这些小子,该用到的时候还是有能派上用场的。”
朱炎风回道:“很多人一辈子都想尝一个宫廷的菓子。”
黄延直言:“它的味道是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你做的仙草芋圆汤。”
朱炎风说:“我先送你回金云楼歇息。”
黄延回道:“我想去那个地方。”
朱炎风猜测道:“那个地方?是那个温泉池吗?”
黄延说:“你如果不去,我便一个人去了。”
朱炎风说:“你先在那里等我?”
黄延回道:“只能等你一刻钟,迟到的后果你自己负责。”
转眼间,入了九月初秋,无砚收到苏仲明的邀请信函,想到阳清远过几日也要去赴约,便与他一同出行,乘船来到离平京最近的船坞,把船泊在船坞,徒步来到平京。
入宫以后,两人便遇到一名宦官,得知宦官是奉命前来迎接,便跟随宦官前往设宴的殿宇,进入殿内,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阳清远闻香寻觅,左右张望,才见方形宴桌的中央放着一只花瓶,而瓶中插着两枝新鲜的樱花枝。
他来到桌前,不由道:“吃个饭而已,不用这么有情调吧?”
无砚偷偷地轻轻地打了他一拳,暗示他在宫里说话要注意礼节,他瞧了瞧无砚一眼,故意凑到无砚耳边,低声撒谎说:“你打得我好痛。”
无砚将阳清远轻轻推开,回道:“哪里会痛?也没有黑黑一爪子挠你那么痛!”
阳清远再度凑到无砚耳边:“你就是猫爪子挠疼了我。”
无砚回话道:“再啰嗦,我就咬死你。”
苏仲明见他二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不由佯装喉咙痒,轻咳了一声,令他二人收敛了,陪同着在桌前坐下。
苏仲明笑问:“两位新婚过得很愉快吧?”
无砚答道:“嗯,我主外,他主内,分工刚刚好。”
苏仲明微笑:“不打算度蜜月吗?出门玩一个月。”
无砚有些无奈:“最近织染生意很忙,没有什么空闲可以游山玩水。”
苏仲明顿感遗憾:“这样啊……”
阳清远插嘴:“这次单纯请我们过来吃顿饭的?没有别的事?”
苏仲明答:“先吃完饭,再谈正事!”
宫娥们立刻将一盘盘佳肴端上桌,有海带牡蛎豆腐味噌汤、香油酱汁竹笋焖鸡块、 香油豆豉酱汁白灼鲜鱿鱼、蒜蓉酱汁猪肚丝和三盘不同的蔬菜烩。
阳清远一瞧这样的菜色,不禁喜上眉梢:“今日特别大方啊!”第一个伸长筷子,夹了一块rou品尝起来,无砚拦不住,瞧了瞧他一眼,觉得自己更饿了,也跟着夹起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
苏仲明最后一个动筷子,三人边吃边聊,好似一家人,三人的肚量也不可小觑,不知不觉间,已将盘中佳肴吃得一干二净。
三人用清香的半温茶水漱口,再用洁净的帕巾擦拭嘴周,如此以后,苏仲明才命宫娥撤下食具,又命宦官将一只木盒送了过来,开始道出宴请的目的:“近日在调查的山洞里发现了可疑之物,一张面具,一件斗篷,我已命人调查面具的来历,只剩这件斗篷。”
宦官便走到无砚身侧,打开盒盖子,无砚伸手摸了摸斗篷,稍稍拿起来,细细瞧了瞧布料的纹理,然后放回盒子里,断定道:“这斗篷的料子的确是慕容世家织的,此为天丝与蚕丝混纺所织的提花绸,而且是七年前织的布匹。”
苏仲明好奇:“何谓天丝?”
无砚解答:“非蚕丝,亦非棉花,是用木浆制成,纺成纱线。”
苏仲明了然,轻轻应了一声‘哦’。
无砚继续道:“它之提花纹为鸟兽火焰,用古法染成灰色,再将提花纹染成墨蓝,据我所知这匹布在七年前,由千山居绸布庄拜托慕容世家织的特别定制的限量,只有二十丈,作为千山居绸布庄的纪念布匹。”
苏仲明忙问:“这千山居绸布庄在哪座城池?”
无砚答道:“兰丹郡国的叶卫城。”
阳清远插嘴:“叶卫城离东帝城不太远啊,西六十八里!”
苏仲明道:“兰丹叶卫城……还离淅雨台总舵只有六十八里……”
阳清远接话:“这件斗篷,与薛慕华有关?”
苏仲明答道:“现下看起来像是与他有关了,但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让我们怀疑到他头上,此前他本身就有令人怀疑之处。”
阳清远轻轻勾起唇角微笑,毫不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