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吃着月饼,看着街景,回忆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师姐在修道场,还给我们师兄弟做了龙虾月饼,是用我和你在河边钓回来的小龙虾。”
朱炎风启唇:“记得……”却站不住脚,歪歪斜斜,突然倒在了黄延身上,闭上眼。
黄延急忙扶住朱炎风,脱口叫道:“大师兄?大师兄!你醉了……?”叫也没叫醒他,而他手中的酒坛已然空空。
瞧了瞧朱炎风不省人事的脸庞,黄延轻轻夺过他手中的酒坛,随手放在窗台上,好好搂住他,一侧脸颊贴在他的一侧鬓角,稍稍垂眸时的桃花眼越显温柔,静静地爱怜自己怀中的爱人。
那个时辰里的雁归岛上,杨心素坐在月光下的一处石阶,双膝上放着一只托盘,里边有一盘月饼和一只味碟,他一只手拿起一个月饼,掰成两半,蘸了味碟里的辣酱,一边欢喜着品尝一边喃喃:“月饼配辣酱才是王道,才叫人间美味啊!”
接着他一口塞入嘴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再拿起一个月饼,照旧掰成两半,突然两眼发亮,惊喜了起来:“我没有看错?这个竟然是辣味羊rou馅?!这次做了辣味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想了想,他便来了狡猾的主意,端起托盘立起身,转身离开石阶,偷偷往别处跑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往灶房门口探了探头,瞧见一名厨子在收拾灶房,便招手唤道:“阿叔!阿叔!”
厨子回头,瞧见是他,便上前回应道:“杨小公子有什么吩咐?”
杨心素干脆道:“今日做的辣味月饼,你给我拿五个!”
厨子答道:“杨小公子,我拿不出啊!花椒羊rou馅的,没有了。”
杨心素又是吃惊,又是沮丧:“怎么会没有了?!”
厨子娓娓道来:“是这样,远爷只吩咐做了六个花椒羊rou馅的,一个送去给少当家了,两个送去给了大千金和你爹,一个送去给了三主,一个送去给了庄主夫人,还有一个,送去给杨小公子你了。”
杨心素好好记下来,便将托盘塞给厨子就跑了出去,厨子愣了一愣,忙拿好托盘,冲他的背影叫了一声:“杨小公子,你去哪里?”
远远地传回了杨心素的声音:“我要赶在他们下嘴之前,把辣味月饼抢回来!”
深夜时分,慕容世家的人在最大的庭院里,摆上一张桌,朝着明月,桌案上摆上月饼、各种水果、两盏烛台、两把烛火、一鼎插香炉、一个酒壶,三个酒杯。
慕容钦湄身为当家人,代表整个慕容世家,走到桌子前,点燃了三支线香,向着明月拜了一拜后,轻轻压住右手广袖口,将线香插在香鼎上,又在桌案上摆好三个酒杯,无砚上前,拿起酒壶,交给父亲。
慕容钦湄接过酒壶,往杯中注入美酒,霎时,酒的浓郁醇香与水果的香甜气味相撞,勾勒出佳节的甜美气息。
屋子里头,文茜母子正为了争抢一
个花椒羊rou馅月饼而展开拳脚之战,杨彬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来打去,又瞧了瞧旁边桌案上的一个碟子里的月饼。
屋外,父子两人同时转过身,背对着桌子,慕容钦湄说:“方才你说的你与他孪生兄弟的事,可不能让你娘知道,更不能让你堂姐知道,女人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
无砚轻轻点头,答应道:“嗯,我知道的。”
慕容钦湄轻轻一叹,又道:“清远的哥哥,一定还会再来拜访雁归岛,这事为父帮不了你,但慕容世家也是做生意的,以和为贵。”
无砚答道:“他如果来找我或阳清远,要是闹不和,由我一个人承担。”
慕容钦湄轻轻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随即转身走进屋里。阳清远也在此时走了上来,无砚忙问他:“清名给你发信了吗?”
阳清远轻轻摇头,如此便已经足够表明答案。
无砚便安心了,微微一笑,随即牵着他的手,往旁边走,边走边说:“我们成亲的事,想必已经传到了武林,他一定也知晓了。”
阳清远接话道:“我只希望他不要恨我,在慕容世家为婿一直是他的目标……”
无砚抓紧了他的手,回眸瞧了瞧他,大方道:“让清名恨我吧,是我选择了你,该由我承受他的恨。”
阳清远止步,单手将无砚揽进怀里,在他耳边温柔地说:“我舍不得你受这个苦。”无砚大方浅笑,把脸颊贴上了阳清远的脸颊,另一只手紧紧环过了阳清远的后腰。
晴天之时,平京宫都里的一座殿宇内,一缕缕香雾自桌案上的一鼎金铜质莲花狮子形状的小熏香炉的镂空之处冉冉升起着,苏仲明坐在铺了锦缎软垫的长形的扶手靠背椅上好一会儿,突然抬手扶了扶额头,吩咐静候的宫娥:“把熏香炉拿下去吧,香得我头晕……”
宫娥立刻照办,小心端起熏香炉,放在托盘里,端着托盘退出了殿宇,过了一会儿,门扉再度打开,李旋步入殿中,走到苏仲明的面前,径直递上一封信函。
“什么人写给我的?”苏仲明好奇着,接过了信函,当即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