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华负手走进分舵,只道:“那就赶快办了,别耽误时辰!”
阳清远第二个走进分舵,不说话,径直前往后院西南方的一座小楼,登上小楼,打开门扉进入了寝房,又将门背闩上,把包袱放在桌案上,揭开灯罩点燃了灯盏,才将中阮和佩剑挂好在木架子上。
他转过身,一边将包袱里的衣袍等等物品取出,整理好,放回立柜里,一边骂道:“薛慕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前掌门的计划通!不然,他根本连当掌门的份儿也没有!”
刚把包袱翻到底部,便从里边滚出两只香囊,一只是木兰丁香的香气,另一只是梅花的香气,两种香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没有冲突,反而很好闻。
那一只梅花香囊,是无砚之物,在离开平京宫都之前,他偷偷从无砚身上偷走的。小小的香囊不断散发出淡淡的梅花香,阳清远忍不住闻了一遍又一遍,躺在寝榻上,也瞧了一遍又一遍,睹物思人。
灯火无声无息地燃尽盏中的灯油,亦无声无息地熄灭,次日清晨转眼便来到,青鸾城内,如是美好的晴天。
朱炎风刚刚睡醒,睁开了双眼,一侧头望向寝榻里侧,便立即对上黄延那一双水灵的银灰眼眸。黄延第一个早醒,侧着身,面朝着朱炎风,单手撑着鬓角,与朱炎风四目相迎时,勾起唇角微露笑意,与昨日相比显得Jing神抖擞。
朱炎风立刻抬手覆在黄延的额头上,指尖已无烫手的感觉,忙侧身凑过去,高兴道:“延儿,你痊愈了!”
黄延遗憾道:“从今日开始便不能再安享大师兄的温柔照顾了,有点可惜。”
朱炎风将黄延轻轻拥入怀里,回道:“延儿的健康最重要,我不希望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担心。”
黄延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只道:“今日要去金陵阁写出勤记录,看看这几日办案有什么新消息。”
朱炎风说:“今日要去长老阁报到,在此之前,先去膳堂给你带好吃的。你刚病愈,不用太早去金陵阁。”
黄延答道:“等日上三竿了,我再去。”
两人随之陆续下了寝榻,朱炎风更衣时,顺便告知:“昨日,我拿到了多rou植物的花苗,与工具一起放在那间耳房里的右手边的格架,今日应该能够种了。”
黄延好奇:“这几日你一直都在金云楼照顾我,也没有离开青鸾城,如何弄来花苗?”
朱炎风如实告知:“先前,我遇上长月,托她帮我找来的。”
黄延恍然,便含笑道:“原来你叫师姐当跑腿。师姐可真是疼我,否则不会愿意跑这一趟。”
穿好衣袍后,朱炎风回头,并朝黄延伸出一只手,黄延大方地将手送入他的掌心。朱炎风便轻轻拉着黄延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为黄延梳理披散了几日的银白长发。
两人一起来到膳堂,登上二楼,刚好雕花楼台前有一张空桌,两人便坐在那里,才刚坐下,一名身着褐衣、腰裹软护腰并系长腰带的侍者即刻走到桌前,朝他两人微笑寒暄:“朱先生许久不见了,难得今日与金陵阁大卿一起过来!”
朱炎风只以微笑寒暄,然后启唇问黄延:“你想吃什么?”
黄延没思考太多,便答道:“云吞面吧,还有椰蓉馅的炸糖糕。”
侍者问道:“朱先生也是吗?”
朱炎风轻轻应了一声‘嗯’,随即朝黄延说:“我原以为延儿会点红豆粥。这炸糖糕配红豆粥一起吃,别有一番风味。”
黄延回道:“这几日每顿都吃粥,我都快有恐惧症了,这段时日暂时不想吃它。”
朱炎风拿起一只茶杯,放在黄延的面前,又拎起茶壶,往杯子里注入泉水,黄延拿起杯子便轻抿一口,泉水自带的淡淡甘味溢满唇齿之间。
少时,侍者端着托盘回到桌前,将云吞面与炸糖糕轻放在桌案上,又将两双筷子轻轻压在碗口上,才退下去。
开吃之前,朱炎风从前襟里侧掏出一只小锦囊,递给黄延,黄延只瞧了一眼,便很狐疑。朱炎风解释道:“我在长老阁忙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跑去金陵阁,少卿印章先交给你,早上便替我写好出勤记录。”
黄延启唇:“大师兄,你一人领两份工钱这么好,我可不能替你白白帮忙。”
朱炎风大方道:“你每日替我写好出勤,那一份的工钱便归你了。”
黄延笑道:“你不怕苏姓小子不高兴?毕竟金陵阁的工钱可是由他所发。”
朱炎风回道:“凭出勤记录拿工钱,城主应该不会过问工钱如何处理。”
黄延说:“那,我便用你的这份工钱,给你买礼物。”
朱炎风大方道:“你怎么处理都可以。”
两人同时伸手,从碟子里拿起一个炸糖糕,一边轻咬下去,一边看着彼此。朱炎风又启唇:“这块炸糖糕又软糯又香甜,能补一补你这几日缺失的元气。”
黄延回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多吃几块?那我便不客气了。”话罢,便从朱炎风的那一只碟子里,夹走了四个炸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