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远发觉了他的目光,便启唇:“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麻烦你让一让,别挡着我的路了。”
杨心素立刻移步到一旁,让开了一条通路,只尾随在他二人身后。
三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宫都第一道城关,无砚送阳清远到了城关外,启唇:“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待会儿我还要送心素回雁归岛。”
阳清远面对着无砚,答道:“好啊,过几天我会去雁归岛找你。”
无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转身,折回了城关,通过了城关,阳清远只望着他的背影片刻才转身,才潇洒地离去。
杨心素立在城关的通路内,瞧见无砚折回来了,忙又紧紧跟上无砚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口无遮拦:“这个人,不会是我舅丈吧?和你带着的画像长得如此相像。”
无砚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在意他的后半句话:“是你偷拿了我的东西?还给我。”说着,向他伸出了手,掌心朝上,讨要画像。
杨心素急忙解释:“我没有偷!不是我偷的!我只是看到过而已!”
无砚奇怪道:“如果不是你,难道画像会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杨心素答道:“也许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了。不过,本人都在眼前了,无砚舅舅何必还要收着画像啊……”
无砚不愿多费唇舌解释孪生兄弟的事情,沉默片刻后,只道:“回到雁归岛以后,管好你的嘴巴,不可以在长辈面前乱说我的私事,我手里可有你的把柄。”
杨心素轻轻哼了一声,低声喃喃:“说得好像我就是个大嘴巴一样……”
此刻的青鸾城金云楼内——
朱炎风撑起了上半身,,又为躺在寝榻里侧的黄延盖好被子,一只手轻轻覆在黄延的额头上,试了一试体温,手刚收回去,黄延便刚好睁开双眼。
朱炎风立刻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黄延答道:“嗯,没有昨日那般昏沉了。”
朱炎风笑道:“太好了。我今日再给你煎药,只要按时喝药,好好歇息,你很快就会痊愈!”
黄延说:“我口渴了。”
朱炎风即刻下了寝榻,挂起单侧纱帐,干脆道:“我去拿水给你。”
黄延只轻轻点了点下巴。
过了一会儿,朱炎风拿着托盘回来,至寝榻前,先将一束带枝叶的月季花递到黄延的面前。黄延看到这一束花,愣了一愣,抬眼望着朱炎风,好奇道:“你去给我拿水,怎么带回了一束花?”
朱炎风答道:“我出去接泉水时,刚好看到这些花开得好,想来鲜花的香气能助病体痊愈,便采了一些回来送你。”
黄延忙抓住朱炎风的手腕,脱口:“这种花的枝条带刺,你的手……”忙瞧了瞧他的手指,果然指背有被花刺划过的轻伤。
朱炎风微笑道:“我不觉得痛。”
黄延用左手接过花束,右手将朱炎风的手轻轻拉扯到面前,舔了舔被划伤的指背。朱炎风愣愣看着他片刻,才记起来自己带了煮好的泉水过来,忙将托盘轻放到梳妆台上,斟了一杯温热的泉水,一边吹去热气一边回到寝榻前,送到他唇边,喂他缓缓饮下。
喉咙清润过了,黄延才悠然地将鲜花凑近自己的鼻尖,轻轻嗅了一嗅,然后递给朱炎风。早饭吃过以后,朱炎风坐在寝榻前,手持桃木梳,为黄延梳理三千银白发缕。
浓密的上下眼睑的长睫毛,似笑非笑又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一直都很水灵的银灰眸子,朱炎风在一刹那之间偷瞧了好几遍。
午后,黄延出了很多汗,朱炎风便掀开被子,将黄延打横抱起来,送进浴房,换下shi透的衣袍,送入已经备好的浮着新鲜月季花瓣的温泉水,说道:“这温泉水,是我叫金陵阁的人送过来的。他们最近很勤奋,又是送好吃的食材过来,又是背炭火过来。”
黄延奇怪道:“为何我都没有见到他们。”
朱炎风说:“其实有来探望过你,只是那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黄延回道:“看来,我也没有白白栽培他们。”
浴房外面,不远处的廊子内的大柱子后面,陆续探出了几个脑袋,几双眼睛同时望了望紧闭的浴房门扉。只是片刻后,宣衡之启唇:“大卿在里面洗澡,我们在这里这样看,大卿会不会揍我们?”
巴慈答道:“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看到少卿抱大卿进去洗澡了。”
莫逢英说:“别提‘洗澡’这两个字,不然肯定会被揍。”
巴慈急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说。
窦清浅提醒道:“我们是旷工过来的,一会儿大卿出来了,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们!”
同伴们听罢,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答应一声‘嗯’。
不多时,浴房的门扉打开,朱炎风横抱着黄延从浴房走出来,径直走向小楼,金陵阁小子们见状,急忙把自己藏好在大柱子后面,直到听闻跫音渐渐远去了,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着那两道身影登上小楼又进入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