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池心有所动。
元妄见是沈碧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神色一凛,便是二话不说走到他跟前,动作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沈碧池身上。
沈碧池微微瞪大眼,那覆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似还留有少年的体温,连心上都好像涌上了股暖流,耳边听到少年似关怀又似责问的语句,“沈公子穿得如此单薄便外出,若是再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过了好久沈碧池才道,“多谢元少侠。”他转而把衣服又脱下,“我身体已无大碍,元少侠你才是”见少年脱了外服,就只剩内里一层单薄的亵衣,“给我穿了,你怎么办?”
“没事儿,我这身子抗冻,你披着就好。”元妄又把衣服给沈碧池披上了。
见少年这般,沈碧池便也不再执着,拢了拢蔽体的衣物,接着笑了笑道,“我因身体原因不宜习武,却也十分向往刀光剑影的侠义生活,方才见元少侠打出的那几拳,可是十足的有力,也不知少侠的体法慧根为何?”
“不值一提。”元妄拿手蹭了蹭鼻子,他总觉得要是把自己100%体术慧根告诉这人,一定会显得自己很自大所以便没说,接着他又道,“无论慧根是多少,我都会勤加练武,我现在还差得远呢。”
看来这人对后天努力的执着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已达100%也依然如此。
“元少侠秉性正直,努力上进,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必大有作为。”
“沈公子过奖了。”元妄脸红了红,总觉得眼前人的一句夸比那些人的赞美要受用百倍。
还是这般不经夸啊沈碧池抿唇笑了笑。
两人对望着彼此,就在这相交的视线将要擦出些什么情意时,一人来到两人身边,只见他身着黑衣,一脸严肃刻板之相。
“教”
沈碧池一摆手,便是叫那人顿时噤了声。
“公子。”来人改口。
元妄看了看黑衣男,道,“沈公子,这可是来接你的人?”
“正是。”
“”
“本想与元少侠再多待一会儿”沈碧池惋惜地叹了口气,“可眼下我不得不回去了”
“没事儿没事儿”元妄赶紧摇摇手道,“沈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和家人们报个平安吧。”
“还是要再次感谢元少侠救命之恩”沈碧池诚恳地拱手作揖。
“没什么。”想到就要与面前人分离,元妄心里只感到一阵难以言喻地失落。
“对了,这衣服?”
“没事儿,你就留着吧。”又看了看沈碧池和黑衣男,“那我就不打扰,先走一步了”元妄摸了摸头,识相地不再过多停留,转身就走了。
等少年走远,黑衣男才低头恭敬道,“教主,您现在的身子仍需静养,万不能再有何闪失,且教中许多事务都需您来定夺,还请教主速速同我回云水宫。”想教主因为那少年通髓,不仅功力大损,连形貌均退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知道了。”
应付了一句,沈碧池只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瞧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却有几分可怜之姿,实是想叫人上前摸摸他的头安慰几句。
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是他师父,定会上前把人拉住,抱在怀里好生疼宠一番才好。
终是忍住,眼看着前方少年难掩落寞孤零零地一人行进,不禁握了握拳,对这样的人,又怎可能放手怕是今生都无法放手了。
“定会再见面的。”
***
与沈碧池分开之后,元妄便离开了客栈,思忖着自己今后的路,他应当不会拜入何人门下,不如自立门户?
正这么想着,便觉自己身后撞上了什么东西。
“唔啊——!”
只听得这一声痛呼,元妄回过头去看,只见一七、八岁模样的男童跌倒在地。他穿着黑色短衫,其上绣着金丝纹路,下半身是同样黑色的束脚裤。那短衫的两袖和裤腿却如同鼓风般宽大,脖子上挂了一串黑色念珠,加之他那顶毛糙糙的脑袋,直给人一股人小鬼大之感。
他人虽小,手中拿着的金色法杖却比他整个人还高。
***
“嘿嘿,你来追我啊!”轻骑飞奔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他一手拿着法杖,另一手拿了串糖葫芦,他转过头,对身后追他的女孩做了个鬼脸。
“师兄,坏蛋…快把糖葫芦还给我…呜呜…”女孩正一边跑一边用手抹着眼泪。
“你能追上我就还给…唔啊!”朝前跑的轻骑只感到自己的脸撞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这让他一下便跌倒在地。
“唔…”轻骑用双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这一下疼的他眼泪都要冒出来了。轻骑抬起头看去,原来他撞上了一个人,他的护腰十分坚硬的样子。
那人转过身来,一袭黑衣,手上拿了柄长枪,他身型高大,腰背挺直,面上却是毫无表情,目光冰冷,就好像是那勾魂索命的修罗,这一下把轻骑吓